深浅不知,只知是越走越深,目测最深处应当有数十丈,甚至是数百丈。宽也是极宽的,在无法动用灵力的情况下,目力最好的人也觉得这血池简直是望不到边,大得吓人。
能将这么一个血池给装满,这要放多少人的血?
就算是放妖族那些体型庞大的家伙的血,不放个几百头,怕连这血池的一半都填不满!
大能们隐约察觉到了什么,却一个字都不敢说。
他们目光隐晦地看过血池各处,越看下去,便越是心惊。冷汗不断溢出,融进血水里,他们互相看了看,便见对方和自己一样,眼里满是骇然。
这帝鸿和京玉白,果然是丧尽天良,丧心病狂!
双手被京玉白摆成环住她脖子的姿势,两腿也是蜷起来,婴孩一样。洛紫整个人以坐在京玉白手臂上的姿势缩在她怀里,脸也是被迫埋在她颈窝处。
两人离得太近,以致于本该闻到血腥味儿的,可洛紫一路上闻到的全然都是京玉白身上的香气。
要说京玉白身上的香味,洛紫以前就闻不惯,现在闻了一路,更是难受得紧。
但她动不了,也说不了话,想皱皱眉表示自己不舒服也不行,只能面无表情着一张脸,感受着抱着自己的京玉白终于停下,然后将她放到地上。
她目光一扫,便见此时她是立在了一座祭坛之上。祭坛以白骨筑成,龙骨、虎骨、凤骨、龟骨,四大神兽齐聚于此,隐隐约约还能感受得到神兽特有的威压,让身为人族的洛紫都有些难受。
目光再一扫,洛紫这才发现,这座白骨祭坛正正位于血池的中央,有一条同样是以白骨修成的台阶从他们之前走的地方延伸出来,尽头刚好是洛紫立足之地。
如此规模的建造,越发显得血池深不可测。
洛紫还在打量着这座祭坛,先后从骨阶上爬过来的大能们也愈发感到震惊了。
感受着空气中那即便过去了八十个春秋,也还是让在场妖修们禁不住就要弯腰下跪的威压,大能们终究还是忍不住,质问出口。
“这里就是阵眼所在了罢。”最懂阵法的一人道说,“都到这里了,帝鸿上仙,你不说些什么吗?”
帝鸿正把玩着手中红线,闻言淡淡道:“你想听我说什么?”
那人道:“你说什么,我听什么。”
于是帝鸿道:“那我无话可说——”顿了顿,他微微笑了,“还是说,你想听我说,是时候送你们上路了?”
“……”
不少人眼神暗了暗。
都这个时候了,帝鸿的嘴还是这么紧,让他们想从他嘴里套些有关这祭坛、这阵法的话都是无法。
他不说的话,京玉白可会说?
转眼看向京玉白,就见她还是眼中只能看见洛紫一人的模样,注意力全然围绕着洛紫,半个眼神都不给他们。
而洛紫也不看他们。
身量娇小的少女目光流转,须臾停在一处,久久不动。
大能们随之看去,就见祭坛正中央,以四大神兽头骨所簇拥着的地方,静静悬于半空中的,正是名剑“不遇”。
大能们看着,瞬间了然。
这个时候,也只有“不遇”,也仅有“不遇”,才能牵引她的心神,才能让她目光如此停留。
剑修以剑为本、以剑为命,无剑不入道,无剑不定天。
真正的剑修,当如毓紫上仙这般,“不遇”是命中之重,濒临身陨也不忘“不遇”。
见洛紫如此,京玉白有些生气。
“你还看你的剑。”京玉白气道,“那剑有什么好看的,你怎么就不能看看我,我比剑好看多了。”
洛紫不说话,心道你胡说八道,我的剑比你好看多了。
京玉白再道:“你还看?你还看!你知不知道你快死了?”
洛紫心道我当然知道,就是我快死了,所以我才要多看几眼我的剑。
说了这么几句,见洛紫还是盯着“不遇”不放,京玉白更气了,几乎要恼怒成羞。
不过她最终还是没能气红脸,因为被她说得不耐烦的帝鸿一个侧身,就挡住了洛紫的视线。
“不遇”被挡住,洛紫果然收回了视线,京玉白也终于不气了。
这时,大能们都已来到白骨祭坛上。
不过才站定,不受自己控制的他们就在红线的牵引下按照既定方位站好。他们站立着的地方刻有一道道的纹路,繁复无比,也神秘无比,看起来像是一个个张着血盆大口的凶兽头颅,又像是什么生灵正在朝拜着什么,让人看得眼晕。
不知这纹路是蕴含着怎样的道法,大能们垂眼看着,莫名觉得胆战心惊。
不等擅长阵法的那个人看出什么名堂,祭坛陡然一晃,地震一样,晃得祭坛上的人差点站不稳。周围血水也是沸腾一般剧烈震荡起来,有一道道的赤色瞬间从血池里飙射而出,落到祭坛上,汇入众人脚下的阵纹里。
繁琐而奇特的阵纹被赤色点亮,那些阵纹仿若活过来一般,诡异地蠕动起来,继而循着大能们的足底攀了上去,竟是要与大能们的身体融为一体。
“啊!”
“好痛!”
“这什么东西,滚开!”
赤色阵纹甫一贴上皮肤,大能们就感到一种撕心裂肺般的剧痛,恨不能将被贴到的那块皮肤给生生撕下来,最好连骨头也不要了,因为连骨头也是疼的,真正是疼到了骨子里。
如此剧痛,有不少人没能忍住,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