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德芳双手互持短刃,与“钱公子”背对着互倚,准备再次应战。被捅了很多刀的恶汉自然郁闷,然而他不知道的是,捅他刀子的赵德芳同样也很郁闷——毗伽阙挥刀时,都是一刀一个,中刀者断然没有再爬起来的可能,即使没有直接劈到,敌人也会为其刀气所伤。自己倒好,捅了十来个窟窿,还没把那名恶汉给捅死,虽然他或许是特别强壮了一点,但终归是捅了那么多刀啊。有念及此,赵德芳略微感到有那么一丝气馁,毗伽阙双刀挥舞时,刀刃皆被催满真气,即使是一把钝刀,在他手中亦能使出吹毛断发的效果,自己何时才能达到他那般造诣啊,想想都觉得任重而道远呀,赵德芳暗叹一声。
就在恶汉头领与赵德芳各自郁闷、“钱公子”惴惴不安、众凶人群起冲锋时,突然一阵破风声传来,一名凶汉应声倒地,一支羽箭直接贯穿了他的脖子,紧接着,又有一支羽箭射来,又有一人中箭倒地。
“有埋伏,兄弟们扯呼!”一名汉子呼道。说完,他与另外一人搭手架起跌坐地上的头领,慌乱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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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您没受伤吧?”原来是种师成。
“我没事”,赵德芳说道,“看来,这一个月下来,你也没闲着,箭法精进了不少啊!特别是刚才第一箭,竟然直接贯穿一名敌人的脖子,确实厉害”。
“没有,没有,属下还要多加练习”,种师成心虚的谦逊道。其实,他第一箭要射的是另一个人,只是天色太黑,让瞄准的难度成倍提高,所以第一箭便射歪了。不过,好在对方人多,足足有二十多人,还挤成一团,没射中这个,却鬼使神差地射中了旁边那一个,也活该是那家伙运气不好,兴许是命里注定有这一箭挨吧。不过,种师成自然是不会说破的,所以只是谦虚了几声,便将话题扯开。
在一旁的“钱公子”对着赵德芳,衷心赞叹道:“公子的刀法,令人佩服,特别是改持双刀后,更胜灵活,左手使刀竟然也丝毫不逊色,真是难得啊”,说完,又转过来对种师成道:“这位大侠,在如此深夜,箭不虚发,此箭法也真可以说是惊天泣地,独步无双了!”
被人呼为“大侠”,种师成自然喜形于色,连忙很有“大侠”范的再次谦虚道:“公子谬赞了,不敢当,不敢当”。对于别人的赞扬,种师成毫不客气地照单全收了,不过,他的话倒没说错,对方确实是“谬赞”了。
所谓“箭不虚发”云云,其实一共也就射了两箭而已。种师成要制造的是一种让众恶汉觉得自己遭遇到埋伏的假象而已,他也不敢多射,万一误伤到自己人,就悲剧了。要是“钱公子”知道种师成其实压根就没射准、而且还极有可能误伤自己的话,可能会忍不住在心中问候他祖宗十八代。不过,毕竟他不是不知道种师成的底细嘛,所以,刻下,他倒是在衷心地赞美其箭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