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
少忘尘一个箭步扑了过去,俯身将她扶起,却只见她嘴角的血迹止也止不住,便是这么冷的天,也没能凝固住。
“忘尘”柳氏微微睁开眼,突然便流下了眼泪来:“我的儿,我的儿,娘没用,没能为你操办一个像样的生日。”
“娘,我不要庆生了,忘尘再也不庆生了!”虽然他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可是想也知道,怕就是因为他想庆生,才有了这样的凄苦。
眼泪不要命的流下来,小小的肩膀想要将自己娘亲扶起,可是怎么也扶不住。
“这就是安宁保下的那贱种?”
这时,坐在高位的老夫人眯着眼睛打量了一眼少忘尘,眼中满是厌恶:“早年就不该让其生下来,平白污了我少家的血脉!”
少忘尘闻声看去,那是一个本该慈祥的老太太,穿着锦衣,头上的珠翠精致又高贵,可是却露出那样鄙夷的脸色来。
他认得,这是少家的老祖宗,也是他的祖母,可是他平时几乎见不着她,对她的映象也不怎么好,因为太尉府里所有的人都知道,当年老夫人是要杖杀还在怀孕中的她的母亲的。
“老夫人,老夫人!”少忘尘跪在地上,一路挪了过去,抱着老夫人的脚踝拼命磕头:“老夫人,求求您饶了我娘吧!都是我不好,不该痴心妄想,求求您饶了我娘吧!我给您磕头,您心里不爽快,您就骂我,您就打我!”“滚开!把你的脏手拿开!”一个雍容华贵的妇人一脚踢开少忘尘的手,她是二夫人,却是最先下嫁给少戎狄的。当年少戎狄还不是太尉,多亏了她的母家支持,才有了今日的地位。故而,安宁公主去世之后,她的地位便是最高,更是直接掌了家事。
少忘尘手上吃痛,那嵌着宝石的鞋面刮破了他的手,鲜血就这样流了出来。
可是他不怕,又连连挪到一旁,老夫人的旁边坐着一个男人,威武不凡,眼神如炬,寒着一张脸,仿佛是天神下凡一般。他是少戎狄,也是少忘尘的父亲。
“父亲,饶了我娘好不好,忘尘保证,我们以后再也不出来,再也不会惹事的!”少忘尘拉着少戎狄的衣服下摆,苦苦地哀求着。
“儿啊,没什么好心疼的,把这贱种一道杀了便是。此子留着便是我少家的污点,要让朝廷里的人耻笑的!”老夫人鄙夷地看了一眼少忘尘,对少戎狄道。
“不!不!”柳氏闻听此言,不顾满身疼痛,爬到老夫人的脚边:“老夫人开恩,忘尘是无辜的,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求老夫人念在忘尘好歹是少家一点血脉的份上,绕过他。令少府蒙羞的人是我,是我,我,我甘愿以死谢罪,只求老夫人绕过我儿!”
“你也好意思说?如果当年不是你勾引老爷,又怎么会有如此孽障,简直就是不知廉耻!”二夫人又踹了一脚在柳氏的身上。
“不要打我娘,是忘尘的错”少忘尘又爬到柳氏的身边,生生扶着她。
“忘尘,你乖,不要哭!”柳氏转头,心疼地伸出满是血迹的手,为自己最亲的儿子揩去脸上的泪痕,却怎么也擦拭不尽。“你一定要好好过日子,一定要活着,知道吗?”
“娘”少忘尘本能地觉得心寒,又一嗓子哭喊了起来。
“儿啊,娘对不住你”柳氏最后望了少忘尘一眼,似要将他深深地记在脑海里,最后不忍地别过头去,猛地将怀中的少忘尘推开。
“娘!”少忘尘大惊,忙伸出手去,却拉也拉不住,最后扑倒在地上。
柳氏一头撞在祠堂的供奉桌下,当场便倒了下去。
“娘!”少忘尘只觉得再也无法支撑下去,跌跌撞撞跑到柳氏身边,一把抱起柳氏,拼命地摇着。“娘,你醒醒啊,你醒醒啊,忘尘再也不庆生了,忘尘再也不见父亲了,忘尘会很乖的,你醒来啊”
少戎狄微微皱了皱眉,可他由始至终都没有说什么。
二夫人扭着腰肢走到柳氏身旁,伸出两指探了探柳氏的鼻息,对老夫人道:“娘,她撞死了。”
“撞死了就撞死了,死在在祠堂里,也好让她去祖宗面前谢罪。”老夫人看也不看,听得少忘尘的哭声眉头皱了皱,道:“将这贱种杖杀了事,在这里哭得我头都疼了!”
二夫人看老夫人揉了揉太阳穴,忙搀扶着道:“娘累了,先回去休息吧,这儿有我和老爷呢,断不叫这贱种活命。”
老夫人走了。
二夫人看着满地血腥,捏着手绢掩了掩鼻子:“来人呐,将这贱种拉下去乱棍打死!”
“是!”顿时有四五个家丁拿着木棍走了进来,看木棍上还沾染着血迹,今日大概是二次了。
就在家丁将少忘尘拉出门口的时候,一个略显清瘦的女子走了过来,冷清地声音,道:“慢着!”
少戎狄看着门口走来的女子,眉头更深了几分:“休遗?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