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沈竞死时,他身边所有的人,全军覆没,包括他的夫人和家仆都一起丧命了,如果他的那个徒弟一直跟着他,那么十有也是死在那次的事件里了。
“是啊!十多年前,沈竞在北疆遇难之后,他的这个弟子就销声匿迹了,本来微臣也没多想,但是就在今天,机缘巧合,微臣又见到这个人了!”陈康梁道,说着,语气就不由的一沉,强调道:“就在今天,这京城之地,天子脚下!并且——这个人的身份还十分特殊,殿下也一定意想不到!”
他的这个郑重其事的语气和表情,不得不说是真的感染到了西陵钰了。
西陵钰也不由的重视起来,脱口道:“是什么人?”
陈康梁由鼻息间哼出一声冷笑,一字一顿道:“他姓裴!”
西陵钰脑中灵光一闪,已然是倒抽一口凉气。
就是帷幔后头的卫涪陵也是意外的屏住了呼吸,手指用力的扣紧了雕花门框。
陈康梁道:“对!就是那位北魏太子,北魏的储君,马上就要登临帝位的太子,裴影夜!”
这个消息,实在是太意外,也太叫人震惊了。
西陵钰蹭的一下子站起来,紧张的质问道:“裴影夜?你确定?”
裴影夜曾经师承沈竞?居然还有这种事?
沈竞是当年威名赫赫,赤手可热的武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他真的曾经收过裴影夜为徒,并且教导过……
西陵钰只觉得脑中惊雷阵阵,有很多的事情,错综复杂的交替缠在在一起,反而叫他一时之间理不出个头绪来了。
陈康梁瞧见他眼中闪烁的光芒,便是暗地里冷笑了一声。
“微臣确信自己一定不会认错!”再开口时,他还是面容严肃:“本来微臣也十分的震惊和意外,但是那人之前我见过,确信无疑就是他。殿下,微臣常年在外,这一次也是机缘巧合回京省亲才遇到了,本来也觉得不可思议,可是后来听说了一些近期京城里发生的事情,就更是觉得匪夷所思了!”
“你是说——”西陵钰这会儿也慢慢的缓过神来,重又慢慢的坐了回去。
陈康梁道:“北魏的摄政王被一青楼女子所杀?这样的事情,殿下信吗?”
西陵钰当然不信,并且他有确切的人证,能证明就是沈青桐出面拿银票收买了绿腰,把人骗走,进而冒充她的身份,做了杀人的局。
诚然,他并不会觉得这是沈青桐的个人所为,早就认定了是西陵越的手笔。
本来以为他可能是用来拉拢裴影夜的,但如果陈康梁说的这一重关系真的存在的话……
那么——
极有可能,他们两个早就勾结在一起了。
本来西陵越就很得皇帝的宠信,他的这个太子宝座坐的就颤颤巍巍的,如今若是西陵越真的又和裴影夜结盟了的话……
西陵钰根本就不敢往后想了。
他的一颗心砰砰直跳,喉结山下滑动了好几下,总觉得有一股寒意正从背后缓慢的升腾。
“殿下?”陈康梁试着叫他。
西陵钰一寸一寸的缓缓抬眸,盯着他的脸孔道:“你说的这些,有证据吗?”
陈康梁也是为了这事儿苦恼。
虽然他现在非常确定裴影夜就是当年自己那个神秘的大师兄,但是他和那人接触的太少了,口说无凭。虽说用里通外敌作引子,皇帝必定格外的重视,这种情况下甚至可能有备无患,宁肯错杀也不放过的,可是——
事情又牵扯到了皇帝最宠爱的皇子西陵越。
万一皇帝一念之仁,这一次不能一击必杀的话——
陈康梁不蠢,他当然不可能自己站出来指证的,这样太冒险。
可是这样的机会,也绝对不会放过。
于是暗暗提了口气,他道:“北魏摄政王被杀一案,本来就透着蹊跷,陛下圣明,此时必定也是心里有数的。这个人的身份,微臣十分确定有问题,至于证据——殿下随便拿出来一点儿,其它的——纸包不住火,只要皇上下令彻查,就一定会露出蛛丝马迹来!沈竞他包藏祸心,辜负了陛下对他的信任和栽培,居然投诚北魏,好在是报应不爽,他先战死了,否则若是遗留到了今天,指不定咱们大越的半壁江山早都丢了。此等乱臣贼子,陛下绝不会轻纵!”
皇帝多疑,尤其是在他的江山社稷有可能被威胁了的前提下,这件事只要提出来,十有他是会彻查追究的。
一旦沈家乱臣贼子的帽子被扣牢了,那么就是抄家灭族的灭门大祸,整个沈家,包括沈青桐在内,谁都逃不过。
而现在,西陵越和裴影夜之间也不太说得清楚,即使平时再怎么得宠,皇帝会容他吗?
西陵钰此时的心情是已经激动的有点儿不能自己了。
这么大的利益摆在眼前,的确,先伪造一点所谓的“证据”出来,也未尝不可的。
可是……
他想着,便又瞬间凛冽了眸光,盯着陈康梁道:“为什么跑来告诉本宫这些?沈竞不是你的恩师吗?你这么做,不觉得有背信弃义之嫌吗?”
好在他还没有被冲昏头脑,万一这个陈康梁只是西陵越的棋子,两人联手挖坑给他跳的呢?
“当初沈竞常年征战在外,其实微臣和他也只是徒有师徒之名罢了。而且江山为大,陛下为重,这样的事情,微臣既然已经知道了,又哪能坐视不理?任由他们一起密谋筹划出惊天的阴谋,危及我大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