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开始那般轻灵诡异,地上留下了一条浅浅印痕,可见损耗极重,他喘息着道:
“不行。”单掌一竖,竟还要再上。
聂阳再次叹了口气,既然如此,他也只有痛下决心了。同门相残本为狼魂大
忌,但此刻,他也没有别的选择。幽冥九歌,没有所有者的允许,是不能交给任
何人的。
他原本没有想到,以幽冥九歌为饵会引来这样大的麻烦,等到醒觉时,江湖
的水,已经被搅的天翻地覆。即使早就有了为了报仇不惜一切代价的决心,此刻
聂阳还是有些动摇。
有些改变已经发生了,令他有些恐惧。
东方漠的目光渐渐变得冷静下来,慢慢向后退了两步。似乎在犹豫着。
聂阳凝视着他,踏上了一步。
东方漠又退了一步。
“你还太年轻。”东方漠突然缓缓说了这么一句。
说完的时候,他的身影已经拔地而起,远远落在屋檐上。
再多十年八年,你就决不会放我离开,这话他没说出来,但聂阳明白。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世界里,仁慈是最好的自杀手段。即使是同门前辈,既
然成了敌人,就不该有容情的想法。
“要追么?”云盼情轻声问了一句,东方漠受伤很重,内力又损耗如此巨大,
即使逃,也是逃不远的。鹰横天已经按捺不住,追了上去。
他们呢?
“他与我无冤无仇,又是我的前辈。还是算了吧。”想到他多半也是为了爱
妻凌绝世才会不惜一切代价出手夺宝,聂阳终究还是没有点头。
不知为何,他突兀的想起了一个和尚对他念叨过的一句话,“……善恶追人,
如影逐形,不可得离……”应该是佛经的某一段吧。
那么,为了复仇而导致事情变成如斯田地的自己,背后的影子,究竟是善还
是恶?
连他自己,也已经不明白了。
这一战实在太过凶险,东方漠可以说没有半分留手,此刻骤然一放松下来,
聂阳只觉得四肢骸都要散开一样。云盼情脸色也忽白忽红,可见并不好到哪里
去。
回到董家,各自回房休息。董诗诗倦的厉害,靠在叠好的被子上已经甜甜入
梦,聂阳舒了口气,坐到了她身畔,轻轻靠在她软香的身子上,享受着片刻安然。
没料到,此后一日无事。
第二天鹰横天才带人折返,没有任何收获。狼魂自覆灭一次之后,传人便都
把匿踪潜逃之类江湖大侠不齿的伎俩看得很重。抓不到东方漠,自然也并不意外。
数日间,小小的旗门镇竟突然变得风平浪静起来。许鹏和丘明扬找聂阳想把
走镖的详细计划最终敲定,聂阳推说对此一窍不通,全权交给他二人去处理,只
要在最后告诉他如何去做便是。
这两人也不愧是走镖多年的老镖头,难得的几日平静里,他们就制定了详细
的路线,等所有镖师到齐的期间,又赶制了七十二个铁盒,个个都与慕容极手上
的一般模样。看这情形,聂阳也大概明白了八九分。
彭欣慈和董清清恢复的都十分不错,彭欣慈伤重还需静养,董清清则是心伤
过甚,一副魂不守舍,董剑鸣不到魏夕安,终日闷闷不乐,董家大宅把两场丧
事一并办了之后,便几乎再也听不见一丝笑声。
就连总是傻呵呵的董二小姐,也心事重重了起来,搞的绿儿愁眉苦脸,皱的
和只小苦瓜一样。
不知道是不是东方漠那一闹让慕容极过度担忧了起来,那些来帮忙的武林大
豪全都兼职做起了护院,旗门镇方圆数十里,怕是都找不出比董家大宅更安全的
所在。
但就是这样,离走镖还不到十天的时候,还是有人闯了进来。
最先看见那个人的,就是带着无聊赖的官差在旗门书院掘地三尺的鹰横天。
那是个女人,看起来二十多岁,也可能是三十多岁,但说她已经四十,又不
是没有可能。她的五官十分精致,眼角虽然有了细微的皱纹,但微笑起来的时候
还是能让人从心底都变得暖洋洋的。她的身子柔软而丰腴,该细的地方柔若无骨
纤滑紧致,该凸的地方丰美挺翘弹性十足,水滑的丝缎长裙紧紧裹着魅人的娇躯,
无一处露,又无一不露。
鹰横天手下的衙役并不是没见过漂亮女人,却一见到这个女人,就好像十五
六岁的少年一样愣愣的盯着她的胸腿,喉结滚动不停,裤裆慢慢隆了起来。
连鹰横天也有些呆了,曾经他见过花可衣一面,觉得那真的是个尤物,现在
和这个女人一比,风韵上竟犹如八岁大的女娃娃站在了双十年华的小妇人身边。
那女人舒展玉臂敛了敛衣领,微启朱唇问道:“这位小老,聂家的娃娃是
不是在这里?”那声音婉转动听,竟像个十七八岁的少女般柔婉动人。
鹰横天神色一凛,虽然他不喜欢聂阳,但他要找出中北六州税银的下落,就
一定要让这趟镖引出足够多的道上人物才行,当初宣扬此事,官府也是出了一份
力的,便问道:“你是要找聂阳?”
那女子微微偏头,像是考虑了一下,才道:“嗯,小杜的娃娃,好像是叫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