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微言吃了一惊,他抬头打量了一番这个年轻的八路军节度使,这个年月三十来岁出任一方节帅的人物虽然不少,但是在短短两三年间将西北关中地局面搅得如此天翻地覆的人物居然如此瘦小不起眼,确实令他有些意外的。
尽管拓跋家这一年来加强了对延州方面情报的收集汇总,对李文革地相貌身材已经有了个大体的了解。然而在想象中,能够得到延州文武双方面效忠的人物,怎么也应该有些权势者应有的气势和风度,举手投足之间应该有些杀伐之气。然则此刻站在面前的这个人身材瘦小相貌平庸不说。眼角眉间那股扫不去的沉郁晦气却无论如何让褚微言有些不能接受。
作为一方霸主,不要求长得多么漂亮,但是总该有些独到的气度神韵,使人望之而忘俗。
眼前这个节度使,一身颜色已经洗得很淡的紫色战袍,一顶寻常得不能再寻常的紫色幞头,一脸颜色淡的有些发青地胡子茬,再配上那对暗淡无光地三角眼,当真是要多寻常有多寻常。
“定难军节度判官褚微言,参见大将军!”
尽管有些难以置信。褚微言还是一躬拜了下去。
李文革摆了摆手:“春秋先生免礼了吧。能在陇西王驾前说得上话的汉人不多,先生算是一个!文革不敢受你的礼!”
褚微言苦涩一笑,李文革话语中的讥刺之意他如何听不出来,至于汉家故地地同胞们对自己的看法。褚微言听得太多,早已经不以为意了。
“如今城破了,春秋先生作何打算呢?”
李文革缓缓坐在了亲兵搬来支开的胡床上,仰起头盯着褚微言问道。
褚微言想也没有想便开口答道:“大将军能够一日之间攻破夏州州治,令在下钦佩,却不知破城之后,大将军又作何打算呢?”
对于这个定难军的首席幕僚对自己的反问,李文革并未觉得诧异,他轻轻点了点头:“你会如此想也不奇怪,毕竟此刻我兵微将寡。陇西王数千精骑就在左近,距离统万城也不过一日一夜的行程。城中皆是拓跋家部众,靠某手上这点兵力,想要守住城郭委实不易。”
褚微言也不料李文革如此坦诚,他诧异地抬头看了一眼,而后斟酌着词句道:“陇西王的家眷族人,此刻都在大将军掌握之中。若大将军有心议和。现在应该是最佳的时机了!”
“议和?”李文革抬起头,看着褚微言。失笑道:“用城中万把部众与陇西王议和,陇西王肯接受?”
“只要大将军退出夏州,交还部众,银州、绥州、乃至宥州,定难军均可割让给八路军。只要给陇西王留下夏州祖地,两军以横山为界,这样的条件,想必陇西王是能够接受的!”褚微言面不改色地道。
不了李文革听了后断然摇头:“陇西王能接受,我却不能接受!”
见褚微言目瞪口呆,李文革笑道:“春秋先生不必诧异,拓跋家占据银夏,不过是百来年地事情,定难四州,都是我中州故土。我这人虽然好说话,在故土恢复之前,却绝不愿与人议和。这不是一州一郡的归属问题,这是个原则问题!”
“除非陇西王肯悉数让出银夏四州,否则议和之说,某万难俯允!”
褚微言大张着嘴巴,惊讶地望着李文革。
李文革站了起来,在门厅内走了两步,转身道:“春秋先生乃是褚登善相国的后人,名门之后,也算文革一脉,若肯帮文革一个小忙,先生及先生家眷,文革必保其无恙!”褚微言吃了一惊,这个李文革竟然连自己的家世都打听得清清楚楚了。
他迟疑了片刻,苦笑道:“如今在这统万城中,大将军一手可以遮天,有什么事情吩咐便是,难道微言还能抗命么?”
李文革看着褚微言,微微一笑,说出一番话来……议在定难军节度府大堂举行。
“拓跋家的那些近枝贵戚已经开始出城了。四面城门口各部署了一都兵力设了检查岗哨,除了身上穿的衣服,卑职敢保证这些人连一粒黍米一支牛羊一两金银也莫要想偷偷带出城去。卑职在城墙上部署了一个步兵都做侧应,张指挥麾下一个骑兵都在城中往来巡曳。只要发现有敢滋事者,刀枪之下断不容情。”狄怀威坐在最下首向坐在中央地李文革汇报道。
李文革点了点头,转脸看向折德璜:“四哥那边情况怎样?”
折德璜有些忧虑地道:“北门地瓮城被破坏的太厉害了,瓮城南半边还算完整,两面地斜坡此刻正在连夜铲平,我们如今是疲兵,用一千人占据这么大一座城池,要守城太难了。”
李文革点了点头,转过脸去看沈宸。
沈宸翻着手中地羊皮纸卷,头也不抬地道:“城中的活牛活羊加在一起有五千八百三十一头。马匹走骡有六百一十四匹。风干的牛羊肉还在统计中,估计总数当在四十万斤以上,铠甲三百八十副,都是无袖骑兵甲。兵器主要是弯刀和盾牌,漆枪木枪都很少。城防方面有三具重型床弩,每具均需五人以上操作,脚踏发射,射程达四百步以上。人口方面卑职询问了那个姓褚的,城内拓跋家近枝族室十三家,都是拓跋思恭地嫡系子胤,其中丁口大约有八百人上下,妇孺约两千人上下。他们的部族奴隶草场大都在城外夏州南部草原上,因为我军北伐。最近才躲到统万城里来。因此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