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彝殷地头脑还算冷静。他没有听从儿子和侄子杀死两位长老的建议----越是这个时候团结就越发显得重要,家族内部自相残杀,只能便宜了敌人。
然而实际问题却不得不解决,收容了这么多难民,刨去数百人的奴隶,军营里多了一千多张吃饭的嘴……
好在大军自身携带的牛羊暂时还能支应。
拓跋彝殷原本携带了三千五百骑兵半月食用的牛羊和粮草出城,在原先的计划中,这样的粮资已经足够。
在无定河上一来一回。消耗了将近一半地物资,如今又多了一千多难民,这点物资一下子显得捉襟见肘起来。
统万城城墙依然高耸。然而城内却已经被烧成了白地,不要说吃的,就连干草都找不出一把来了。
拓跋彝殷终于意识到。若不采取果敢的行动,不用李文革来打。仅靠饿他地大军就要被饿垮了。
即使是为了大军就食,也必须南进。
六月二十,党项骑兵主力终于舍却了统万城,开始南下。
此时的夏南草原上,已经是遍地烽烟了。
拓跋彝殷没有想到,李文革居然敢于在自己的骑兵已经渡河之后还慢悠悠地在一马平川地大草原上转,一个一个地将南方的部落族群扫荡干净。
难道他算准了自己在渡河后会出现短暂地指挥不便状态?
拓跋彝殷不信,李文革是人。不是神仙!南部草原南北长不过两百里。对于骑兵而言全速前进不过两天地路程。
李文革其实没这么大胆,他的所有决策都是建立在虞侯班子的精确计算基础之上的。
根据这个班子的计算。拓跋家的骑兵每日最大行军距离不能超过四十里,超过四十里则其骑兵部队就将完全失去体力无法作战。对于拓跋彝殷而言,撵着李文革的屁股追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对他而言最好地战略是凭借高机动性绕到独立团地前方去设伏。
针对这种可能,虞侯科制定出的行军路线虽然每天都有差异,但有一点不变----始终指向南方,区别只是东南或者西南。
还有一点是虞侯科地方略中强调的----任何时候离开无定河上游也就是红柳河的距离都不超过三十里,这是步兵一天行军的平均距离。
步兵纵队的前方永远有一个骑兵都作为前锋,两翼则各有一个骑兵队警戒侧翼,后方还有一个骑兵队作为后卫侦骑。剩下的一个骑兵队,李文革握在手中作为机动兵力使用。
西路军当中这三百名骑兵的存在,是全军安全最可靠的保障。
只要预警时间足够,步兵即使在平原上也并非永远居于劣势。
此时的步兵,也已经不是原先的步兵了。
这些自庆州仓促编组成军的步兵们经历了难以想象的艰难的长途行军,又经历了统万城下梦幻般的克城之战,在接下来的行军战斗中,这些新兵的表现渐渐开始有些不同了。
武艺和战术这些东西不可能速成,但是纪律性和士气却明显上升,现在全军精神饱满,即便是在连续几天撵着党项人满草原乱跑的连续行军战斗之后,充满疲惫之色的战士们面上也大多带着微笑。尽管打打走走,但部队的行军速度却从未下过每天三十里这个标准。
如今所有人都已经习惯了扎绑腿的感觉,每晚热水烫脚马尾巴挑泡更是成了必修功课,这些事情现在已经完全不用军官催促了,如今这将近一千名步兵几乎谁都明白,这些事情意味着能否保住自己的脚,而自己的脚则决定着能否保证自己的命。
在李文革麾下的部队中,延川独立团在未来地岁月中并非是第一能打的部队,但却绝对是第一能走的部队。
六月二十三日。李文革部后卫骑兵与拓跋彝殷地前锋发生接触,双方发生小规模激战,最后延州骑兵在损失了三名士兵后主动脱离了接触。
这次战斗中延州骑兵的弩箭给拓跋家骑兵前锋造成了五个人的伤亡。同时令拓跋彝殷的判断出现了失误。
骑兵、弩箭、铁甲军,这三样元素加在一起,为拓跋彝殷勾勒出了一支延州主力部队的雏形,拓跋彝殷开始通过多方面的渠道对李文革的实际兵力进行试探和分析判断。
六月二十五日,在红柳河东岸的草原上,拓跋彝殷亲自率领一支骑兵对李文革地骑兵进行了一次火力侦察。
这场小规模的战斗持续了约半个时辰,双方的骑兵都放开了缰绳在草原上兜着,最终在暮色中延州骑兵朝着红柳河地方向遁走。而拓跋彝殷所率领的一个枢铭的骑兵由于马力地问题没有追击。
这一战八路军骑兵损失了二十多人,而拓跋家骑兵则伤亡不过十余人。
虽然装备了先进的弩箭,但是在草原上拼骑术。年轻地八路军骑兵还是逊色于马背上的民族一筹。
这场战斗后张桂芝挨了细封敏达劈头盖脸一顿臭骂,这个党项人几乎将自己所学过的所有难听字眼都倾泻到了可怜的张都正头上。
张桂芝只能那么可怜兮兮站着,当着所有部属的面承受细封敏达的怒火。周围全是骑兵战士,却没有一个敢于为张桂芝求情。
对于这些年轻的八路军骑兵而言。对细封敏达的畏惧是永恒存在地,哪怕在战场上他们天不怕地不怕,哪怕他们地军衔职务在未来已经足以独领一军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