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姑娘真是风雅之人啊。”**路拍掌赞叹:“这个时候了,她还有如此闲情逸致。夕阳无限好,残荷水迢迢,好……当真是好。”
“少爷您就别赞叹了,方姑娘的风雅,可是要咱们去干活的。”
天山明月有气无力地提醒自家主子,尤其是天山,此时简直想狠狠扇自己两个嘴巴:你说自己咋就那有才呢?出什么主意不好?出这种馊主意,这下好,做了这么多年奴才,都没有这几天干的累活脏活多。
一边在心里唾弃自己,一边陪着**路来到荷花池旁。
这荷花池不大,旁边堆着十几个大竹筐,想是夏日用来装西瓜玉米等物,当年方采薇临时起意买的玉米,如今大江南北都有种的,身为侯府的田庄,自然不会例外。
“别说,这些竹筐堆在这里,是够煞风景的,只是要扔去哪里呢?”**路四下里张望,反正干活用不着他,他只需要找个妥当地方安置竹筐就行。
“实在没地方,就扔水里去。”天山没好气咕哝着,却听明月道:“你别胡说,扔水里不就浮起来了?到时候方姑娘过来一看,什么玩……咦?”
“怎么了?”
天山看了他一眼,就见明月擦擦眼睛,小声道:“好奇怪,怎么……我看着那边竹筐好像是动了一下”
“你就瞎说吧,从没听说过竹筐还能成精的。”天山嗤笑,却听**路道:“竹筐自然不能成精,不过若是下面罩了老鼠鸡鸭之类的,可不就会动了。”
明月松了口气,拍着胸脯道:“还是少爷靠谱,天山这张嘴,惯会吓人,吓得我都哆嗦了,以为真是竹筐成精。”
话音刚落,就听不远处传来一个脆生生的声音道:“你们几个做什么呢?磨磨蹭蹭到现在几个竹筐还没挪走,那只是竹筐,又不是沙包,一人拎两个,不到一刻钟就完事儿了吧?这庄子里的人也是,怎么都这么懒?”
**路和天山明月一听:妈呀,这是碧丝的声音,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幸亏三人为了有备无患,脑袋上都戴着斗笠,此时忙不迭将斗笠往脸上拉了拉,一人拿起两只竹筐就往旁边出溜,连**路这会儿都顾不上主子尊严,和小厮们一起加入了劳动中。
“行了碧丝,是咱们来的太快了,其实我就是想过来走走,谁知道你那么勤快,就告诉管家让人来拾掇,有什么?这里又不是垃圾场。”
果然,下一刻,方采薇的声音传来,主仆三人越发把身子弯成了虾米,脑袋都快低到胸口上了,忽听后面碧丝疑惑道:“喂!你们几个,搞什么呢?怎么鬼鬼祟祟的?管家,管家,你过来看看,这是咱们庄子上的人吗?”
我的天啊!
**路心中暗暗叫苦,心想不都说这碧丝是方姑娘身边最笨的一个丫头吗?怎么偏偏这会儿倒慧眼如炬起来了?他可没想到是自己做贼心虚,形容太过与众不同,才会引起碧丝疑心。
管家连忙跑过来,对于这几个使了银子做短工的人,他自然是有印象的,当初只顾着受贿,这会儿仔细想想:是不对劲儿啊,做短工不就是奔着挣钱?这三人却还花钱来做短工,这……这该不会是刺客吧?
一念及此,不由脚都软了,却见**路和天山明月将竹筐搬去凉亭后又杀回来,二话不说再次去拿剩下的竹筐,单看这会儿干净利落的动作,那绝对是勤快的劳动人民。
“啊!”
忽听一声惊叫,原来那边明月已经拿了一只竹筐,刚伸手拎起第二只竹筐,就吓得大叫一声,失手将竹筐扔到一边。
“啊!”
在管家和阿甲保护下气冲冲跑过来准备好好审问三个家伙的碧丝也吓得惊叫一声。只见那只竹筐下,此时的草地上,有一个人形物体正在瑟瑟发抖,乍一看没有头,仔细一看,才发现原来他是把头夹在膝盖中,两只手藏在袖子里遮在头顶上,所以看上去就好像是个无头人似得。
“方姑娘小心。”
**路再也顾不上隐藏身形,看见此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有刺客。一时间热血冲上头顶,想也不想便疾奔到方采薇身前,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她。
与此同时,阿甲也抽出腰中配剑,迅速来到那人面前,却见那人抖得更厉害了,连声道:“小生……小生是平民百姓,不是刺客,你们……你们莫要冤枉好人。”
“平民百姓?”阿甲皱起眉头,沉声道:“平民百姓怎会躲在这里暗箭伤人?你究竟是谁?意欲何为?还不从实招来?”
那人终于放下手,抬起头来,竟是极清俊的一个青年,只是颧骨突出面有菜色,两颊脖子以及袖子外的双手都有青青红红的淤青和新鲜划出来的血痕,可见这几天没少遭罪。
就连阿甲都呆住了,方采薇等人也是震惊看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青年,忽见碧丝跑过去,对那青年道:“你是谁?怎么会来我们庄子里?可是有什么事吗?好了,不用跪着,站起来回话吧。”
那青年摇头苦笑一声,接着双手颤巍巍揭开破旧衣袍,原来他并不是跪坐在地上,而是整个人坐在地上,只听他哑声道:“抱歉,这位夫人,小生……小生不是失礼,而是因为……我的脚筋被人挑断……已经站不起来了。”
“怎么回事?这是被谁挑断的?谁这么狠心啊?”
碧丝最是打抱不平的性子,一听这话,顿时受不了了,站起身凶巴巴叫道,接着目光盯在管家脸上:“说,是不是你们横行乡里?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