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之荀攸更加不堪,鲁肃满脸疲惫,摇了摇头,转身对附近将士喊道:“众位,今日我鲁肃怕是对不住了,汜水关连连告急,事关重大,倘若此关一失,兖州必是大祸临头。望诸位心念兖州百姓,今日我,等定要赶到汜水关,若是你等心怨,鲁肃日后向你等赔罪!”
“大司农言重了!”一名偏将挣扎着站起,抱拳洪声说道:“大司农虽文人之躯,亦同我等一道赶路,我等又岂会有半句怨言?不过末将代弟兄们说句,大司农赔罪我等是万万不敢当,只绕讨杯酒吃就好……”
“哈哈,就是就是!”附近刘军将士纷纷起哄。
“好!”鲁肃对四周一拱手,沉声说道:“我鲁子敬欠你们一顿酒!全军听令,歇息半个时辰之后,我等便在继赶路,定要在黄巾攻破汜水关前赶到!”
“诺!”众刘军高声喝道。
听闻鲁肃在军中威望极高,如今一看,确实不虚,区区一文人,能做到这等地步,鲁肃不简单……荀攸心中更是惊疑,越发想了解鲁肃了。
知己知彼,方可百战不殆嘛!
半个时辰之后,鲁肃当即下令行军,全军刘兵,无有一人不从,荀攸暗暗打量着这些刘兵眼神、面色,除去极为疲惫之外,竟无一丝不满?
荀攸相信,若是此刻领军的换做刘军任何一位将领,这些刘兵恐怕八成要哗变。
“公达,走!”鲁肃上马时一个踉跄,勉强在侍卫帮助下翻上马背,强自打起精神,沉声喝道:“今日,定要赶到汜水关!”
呼……这鲁肃疯了?
五六日之路程,竟要在两日内走完,得!害得我也遭罪!
从许都至中牟,一日一夜,那么剩下的半程,一日一夜怕是也能到达,不过……大司农啊,你可莫要忘了,从许都出来之际,我等皆是精神饱满,然而现在……嘿!
就让我看看,你是否能在两日内赶到汜水关!
天色渐渐暗去,汜水关前的黄巾,亦是缓缓退兵。
为首黄巾将领马超凝神望了一眼,摇头说道:“这钟繇不简单呐,我等猛攻三日有余,此关亦是不倒……”
“兄长说的是……”其弟马岱点点头,望着关上说道:“论武艺,钟繇不是兄长一合之敌,然而在统帅上,此人怕是不下兄长,刘军凶猛,不在我黄巾之下!”
“孟起……”见四下无人,庞德走进马超,低声说道:“孟起当真要为那张白骑效力?”
马超沉默良久,方才低声说道:“如今寄人篱下,就莫要问我这等事了,以待他日吧!”
“明白了!”庞德面上出现几许笑意,随即沉声说道:“他日你若举事,我愿为先锋!”
“小弟亦是!”马岱一抱拳,凝声说道。
“嗯!”马超沉沉应了一声,随即一声长叹,淡淡说道:“我早早便对父亲言,大汉名存实亡,可惜父亲……唉,如今西凉已不复我等所有,罢了,暂且屈身张白骑麾下吧,反正如今黄巾除去了那一‘贼’字,无损我等名声……”
“恩!”庞德与马岱点了点头。
“走吧!”马超掉转马头,转身向大营而去,口中沉声说道:“张白骑言让我等十日攻下汜水关,我却是要在五日之内,还有两日,明日你等与我亲自上阵!”
“是!”庞德抱拳铿然应道,不过马岱皱皱眉,犹豫说道:“兄长,不如这样,我等今日前来夜袭,如何?”
“夜袭?”马超一拉马缰,转身皱眉说道:“钟繇亦是善战之将,岂能无防备?”
“兄长此言差异!”马岱拨马上前,正色说道:“三日来,我等皆是日出攻关,日落回营,钟繇亦看在眼里,想必会弱了夜间守备,出其不意掩其不备,正合兵法之要啊兄长!”
“这……”马超迟疑了一下,转首望了一眼庞德,庞德犹豫一下,点头说道:“可行!”
“好!”马超回望一眼汜水关,低声说道:“今日我等便夜袭汜水关!”
“若是要攻……”庞德接口说道:“便将我等剩余四千兵力尽数压上!钟繇区区千人,必不可挡!”
“好!”
与此同时,见黄巾大军缓缓退去,关上众将长长松了口气。
抹了一把脸上血水,钟繇全身甲胄血红,顺着关墙缓缓坐下,连日的鏖战,又不曾歇息多久,他着实有些吃不消了。
“这黄巾贼还真他娘的厉害!”关上一员刘将拄着手中大刀喘着粗气,而观此刀,刀锋翻卷缺口,不计其数。
“嘿,老张,你这算不算涨敌军威风啊?”旁边一将勉强脱下甲胄,一咬牙将射入肩窝的箭支用剑锋挖出。
“是个屁!”望了一眼那被疼出一头冷汗的将领,被称呼为老张的刘将朝地吐了一口唾沫,大笑说道:“他娘的再厉害,还不是被老子杀得精光?”
说罢,他皱眉对那将说道:“老陈,你伤不碍事吧?”
“还行!还可以杀……恩,杀敌!”陈姓将军用内衫之上撕下一块布条,将肩膀包扎好,用嘴咬住一头,另外一头用手狠狠一拉,顿听一声闷哼,血总算是止住了。
此二人便是钟繇心腹爱将,张茂、陈纲,勇力过人,颇得钟繇信任。
“将军……”走到钟繇面前,张茂犹豫着说道:“将军还是下去歇息吧,此处交与我等便是!”
钟繇此刻是连说话的气力也无,拄着宝剑坐着,闭眼缓缓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