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仲凑到徐子陵耳旁问道:“按照阿海说得来看,该是哪里。”接着他指向后方一座在灯火下黄芒闪闪,比其他殿宇小巧得多的建筑物道:“是那一座能永存不朽的铜殿,也只有铜才可把和氏璧奇异的力量和其他秃头隔开。”
“我的天,这样一座阔深各达三丈,高达丈半的铜殿,不但需极多的金铜,还要有真正的高手巧匠才成,以宋国国库的金银来铸造,尚不能铸造出一座这样铜铸的庙宇,这禅院真有钱呀!”
徐子陵双眼也闪着一些小星星:“富可敌国,真真的富可敌国呀!”
“哼,和尚不经商、不务农,还不是靠着善心人捐的金银,要是靠着化缘,他们便是轮回百世也休想铸造出这样一个铜殿出来。”
寇仲做了个小声的动作:“嘘,行动。”
此刻的和尚们正在做晚课,阵阵梵呗诵经之声,悠悠扬扬的似从遥不可知的远处传来,传遍寺院。
寇仲和徐子陵屏气凝神的小心潜行,在这个佛门圣地中竟如入无人之境,登上安放了重达千斤巨钟的高楼上,俯瞰远近形势。
净念禅院内主建筑物都依次排列在正对寺门的中轴线上,以铜殿为禅院的中心,规模完整划一。
除铜殿外,所有建筑均以三彩琉璃瓦覆盖,色泽如新,却不知是因寺内和尚勤于打扫,还是瓦质如此。尤以三彩中的孔雀蓝色最为耀眼。可想见在阳光照射下的辉灿情景。
他们处身的钟楼位于铜殿与另一座主殿之间,但相隔的距离却大有差异,前者远而后者近。形成铜殿前有一广阔达百丈,以白石砌成,围以白石雕栏的平台广场。
白石广场正中处供奉了一座文殊菩萨的铜像,骑在金毛狮背,高达两丈许,龛旁还有药师、释迦和弥陀等三世佛。彩塑金饰,颇有气魄,但亦令人觉得有点不合一般寺院惯例。
在白石平台四方边沿处,除了四个石阶出入口外,平均分布着五百罗汉,均以金铜铸制,个个神情姿态不同,但无论睁眼突额,又或垂目内守,都是栩栩如生,与活人无异。其他建筑物就以轴上的主殿堂为整体,井然有序分布八方,以林木道路分隔,自有一股庄严肃穆的神圣气象。
在白石广场文殊佛龛前放了一个大香炉,燃着的檀香木正送出大量香气,弥漫于整个空间,令二人的心绪亦不由宁静下来,感染到出世的气氛。
徐子陵远观山门外伸直垂往山脚的石阶,低声道:“该是八百零八级,又会这么巧的。”寇仲却是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座大门紧闭的铜殿,研究对策。
诵经声就在铜殿之后相隔只有十丈许的大殿传出,寺内其他地方则不见半个人影,有种高深莫测,教人不敢轻举妄动的情景。
最诡异的是除了铜殿前的白石广场四周和佛龛内点亮了灯火外,连诵经的殿堂都是黑沉一片,使人意会到假若走上白石广场,便会成为最明显的目标。
不过今晚明月当空,照得琉璃瓦顶异彩涟涟,寺内外通道旁的大树都把影子投到路上去,更添禅院秘不可测的气象。
寇仲探首下望,低声道:“究竟有甚么不妥呢?为何我会心中发毛。”
另一边的徐子陵哂道:“这叫作贼心虚,明白吗?”
寇仲笑道:“我确是作贼,不过却不心虚。像和氏璧这类流传千古的异宝,根本不属任何人所有,唯有德者居之。当然!谁有德行无人能够确定,所以现在只可看谁的运气高一点,谁的拳头硬上些儿。”
“阿海说禅院的了空大师乃当今佛门第一人。”
徐子陵虎目神光电射的盯着那道铜铸的门,皱眉道:“这座铜殿没有半扇窗户,只在瓦顶上开了四个拳头般大的通气孔,假若了空大师亲自在里面坐禅护宝,兼又没忘关上铜门,我们想从他手里头走和氏璧,想不头痛就难哉怪也。”
寇仲移了过去搭着他肩头,眉开眼笑的得意道:“阿海说和氏璧的能量诡异非常,功力越高的人就越容易被克制,如果那老秃子真在那里,动起手来他受到的限制肯定比我们两个小子多。”
“也对。”
徐子陵也道:“任他是否佛门第一人,连宁道奇都对和氏璧的奇异能量眼馋的像条狗,欲得而又无可奈何,这才不得不还给慈航静斋,我们功力比他们低得多,要受伤害也是他们那一级别的先受到和氏璧的攻击。”
二人对视一眼,均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坚定,随即正准备悄然向着铜殿摸去准备实施盗保大计之时,忽听当当当的声音四起,顿时让二人又将脑袋缩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