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动作更加快了,两种声音慢慢响起,逐渐超过了钟表自动旋转的声音:一种声音来自哈桑密集汗珠的胸脖颈下面的喉咙;再一种是房间某个位置贴着木板的蠕动声。后一种声音在她耳畔响起时,她想起了那些爬向大楼又折返回去的蛆虫。
她想折返,不,是顺利回到床上,途中让鲍利森给自己一个嘴角轻动的赏识,必须让身边这个男人……
这真是个稀奇古怪而恶毒的手法,咳咳,让成功男人体力耗尽,再送给……送给谁呢?真的很可怕。
“哎呀……哎呀……”哈桑小腹几条肌肉线条开始绷紧,好似孩童经过无数次努力终于够到一块蜜枣而亢奋的叫声——……
厚厚的床垫下面定期浇灌润滑油和添加了六个弹簧的床体,此时变成了任由两个孩子摇晃的婴儿床,缓慢地摇晃着。
钟表继续发着滴滴答答的声音,艾莎﹒曼妮像守着酒瓶满脸急躁的酒鬼,不停地晃动着,“快点,快点,我得马上送你走!”她话音刚落,哈桑……瓶口喷出了数不清的陈年老酒。
“真是个大孩子!”这是艾莎﹒曼妮对着缓缓清醒的哈桑说得唯一的一句话。
她脚下的高跟鞋踩在薄薄的胶合地板发出声时,鲍利森悬空的黑皮鞋里包着钢板的尖头会有节奏地踢着通往楼上的管道。
和以往一样,这种乡村老汉敲打烟袋锅清除烟丝余烬的缓慢节奏还没停止,一种异常兴奋有爬行有跳跃的动静敲打着她的耳膜。
她不忍心地回头看着辗转发着类似大醉初醒的哈桑——这种留恋是她几十次午夜工作仅有的一次。
她憔悴疲惫的身影在走廊玻璃清晰映照出来时,房间顶棚方形泡沫块已经重重地掉在了地板上。
先是突兀的猫尾巴似得蛇尾紧贴着方洞外的墙体游动,在洞口和天花板形成一个弓弩型时,它的前段是还藏在里面比老花镜还宽大的眼睛从上面窜了出来,向床上微微翻动的哈桑嗅了起来。
它伸着一尺长,前面分了叉的信子快速伸缩,当床单边缘液体滴滴答答流向地面时,它碗口大小的额头开始鼓起鸡蛋大小的肉包。
这个青蛙肺泡形状的东西,一吸一收加速了信子的频率。
它的黄豆大小的眼睛向着哈桑脑门望去,一个拇指大小的紫色亮光正在它额头上形成。无疑,那里将是它摄取他脑髓的命门。
他感觉到一种立式冰柜门在面前打开满面都是寒气,头皮开始膨胀起来,没有沾着枕头的头发在挺立。
冰冷的感觉先来自它浑身正散发的冷气,信子咝咝发出的响声同时,两米多长粗壮的身躯鳞片上闪烁着耀眼光芒,每个鳞片都释放这像刚从寒井冰湖打捞上来的银饰品的冷气。
“它的鳞片像黄金还有渗透着银粉的色彩;是白金的底子吧还有无数个吸管往外张着,只要它靠近你身体周围,就会有那些细管里的小蛇头会吸掉你所有的东西。”20xx年秋天,坐在首都新政大厦1号办公室讲述当年这次险情遭遇时,哈桑总是习惯地摸摸自己的脑门,“它不是千年蛇妖也是注射了特殊能量的异兽,总之它是通人性的,虽然当时没有吃掉我。”
当它缠绕着哈桑双脚爬行到床上时,他已经逐渐清醒了。
它布满鳞片的软体顺着他赤露的脚踝向上爬行时,哈桑心脏狂跳得恨不得冲破皮肉马上跳出来,“它在身上的感觉,是死神把你**分成一块块慢慢品尝给你看的感觉”他回忆这个场景时紧紧地闭住双眼,“它不是普通的蛇王,真的,就是训蛇师也绝对不会去斗胆抚摸它一下。”
它足有一米长的下半身是乌黑的斑点,“那是它致命的胎记,或者尚未让自己功力修成的命门。”嘴唇微微颤抖的他半眯着双眼看着它,“它的尾部开始沾吸那些乳白色的黏液,接触到的部位都瞬间变得色泽红润起来。”它蚕豆大小的眼睛镶在棒球大小的脑袋上,似乎无视他的存在,任由自己白癜风般的身躯去吸收需要的东西。
“它绝对是有灵性的,更是贪婪的,脑袋经常往这里环视,弯曲丑陋的腹腔里发出我能听懂的威胁。”哈桑说自己心里在默念,“我从未碾死过一只虫子,更没有吃过一次蛇肉,哪怕是战场上最饥饿的时候。”
它的头高高昂起了,额头上气包鼓得更大了,里面是它兴奋或者进攻前产生的毒液蒸发形成的气体,对于哈桑来说那里是旁边播放着《送别曲》的炼人炉。
它已通过鼻孔散发出那种恶臭的气味,砒霜和硫酸以及各种剧毒的物质夹杂一起也不过是这种味道,里面恐怕还有硫磺的成分。
哈桑从玻璃反射的影像里看到它正高昂着头往这里凝视,满床都是它伸缩的身体,哈桑胸膛以下都在它占领下。
它尾巴兴奋地摇晃着,身体开始在他下身盘踞,等待这个过程完成,它好形成后反弓型七百二十度角的嘴巴就会瞬间张开,两颗毒牙会像钻头一样打开他额头上的亮点,就像贪婪的孩子大热天中吸收瓶子中甜品一样的期待。
它的身子搭积木一样剩下最上层的一部分,那是金字塔式的最上端,也是哈桑生命尽头的最后一部分。
蛇王压在自己身子底下的尾部继续晃动,用于昂起的胳膊长的上体下端进行着最后位置确定——巨形“蛇塔”正在机器运转下放慢速度。
他渴望自己枕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