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倒是杞人忧天了。
如今长安物价一斗米十文钱,一斗米够一个人吃十天,饭量小的更多些。三百贯,就是三万斗米,三万斗米就可以一人吃三十万天,折算八百多年。若京兆尹家仆役八十人,那京兆尹一年收入,可以让全家老小仆从,吃十年饱饭。不管如何,是饿不着的。
几人又聊了许久,吃了点心小食。天色将晚,明六娘家离得远,再不回去就要宵禁了。月鹿还想和闻人贞说会话,十七郎便自告奋勇的送明六娘回去。
二人一走,这屋里空荡许多。张月鹿靠着椅子上,静静看着闻人贞。幼年机敏早慧的小女孩,已然长大成人。那专注沉静的气度,眉眼透着世间少有的风华。
书信六年,密交八载,彼此的每一步成长都有对方的影子。
“幼果。”
“恩。”
“谢太尉现在该到河北道了。”张月鹿见茶壶已空,也懒得叫侍女,见着闻人贞案台上的白瓷茶碗,走过去拿起饮了一口,“安脚程,幽州也差不多。”
“我猜,他去了沧州。”闻人贞仔细看看了,见整图无错,搁下笔拿起茶杯润润口。
张月鹿低头一看,指着闻人贞刚刚随手勾勒出来的地图,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