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一口气,以狮子吼的气势和初生猫儿叫唤的音量:“西……”
“皇上说什么?”
“朕说!”无论起初再怎样气壮山河,到最后还是声如蚊呐:“西一昂……”
“想什么?”玩你需趁早,晚了不痛快,等改日你熟谙此道我再想玩你还不难于上青天?
她的得寸进尺让凌绝袖近乎气急败坏,可腰身被她擒着,逃又逃不得,打又舍不得,凌绝袖只得倒竖了细眉,瞪她,“睡、觉!”
噗——
凌绝袖抿着唇气鼓鼓的模样逗得翎绮沂不计形象地喷笑出声。
她的傻皇帝啊,翎绮沂心目望天,竟是比那些个成日里酸溜溜地吟诗作对的文人更懂得调情的。
人生成这样真是无敌了。
“好好好,睡觉睡觉。”她有些无奈地搂着凌绝袖盘腿坐起,右手从凌绝袖膝窝下绕过,一个猛力将她抱躺在自己怀中,“臣妾这就服侍皇上睡觉。”
嗯,虽然近来喂胖了点,但还是太轻。
翎绮沂像掂量猪仔的分量一样掂了掂挂在自己双臂上的人。
凌绝袖抬头看她,指着不远处的枕头问:“睡觉不应该在枕头上么?”
“有臣妾给皇上当枕头还不够么?莫非皇上认为臣妾还不如枕头好?”她握着凌绝袖的脚踝反问,巧手随后便逆着稀疏汗毛生长的方向缓慢抚慰向上……
凌绝袖被这种看似无害的动作骗过,只道是暖意绵绵正好眠,径自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便搂着翎绮沂的脖子打算去会周公,可她忘了,翎绮沂早不是当年那个青涩的小郡主,哪儿有让她如此轻描淡写地过了洞房夜的道理,腿根传来阵阵麻痒,她也没当回事,继续强迫自己入睡,直到那人的滚烫的手覆盖了自己的私密之处,她才发觉不对劲。
“朕要睡觉……”声音低哑粘软,一双醉眼睁开,倒是精神得很。
如此都能忍得住?翎绮沂感受着指尖传来的湿滑柔嫩,不可思议地望着她。
这人的毅力和耐力要强大成什么样才能做到如此“百毒不侵”。
“皇上真非ròu_tǐ凡胎也。”
凌绝袖刚打算开口接受这句被她误会了的赞扬,下唇便不期然落入他人之口。
翎绮沂不再给她说话的机会,手势突变,顺着那方摄人心魄的湿地中央有些急躁地一举攻进。
突如其来的饱涨感令凌绝袖不由皱起眉头,一声清幽深长的呻吟逸出鼻腔,环在翎绮沂颈背上的双臂骤然缩紧。
十年来没人碰过的身体,会比从前更敏感吧……
翎绮沂边想,边对自己居然像个龌龊的男子般为得到征服的快感而意淫感到惭愧。
可……这份□,令性急闯入的指节都产生了压迫感,叫她如何能够,又凭借什么去打消这种明知不对却也对其无能为力的念头。
舌尖遍经贝齿后的馨香领域,指尖历数深爱之人体内或是光滑或是沚涩的敏感之处,她有意拖慢了节奏,力图让她的皇帝放松下来,但她的皇帝还是将身体绷得太紧,使她每一寸进入也困难无比。
“放松,”翎绮沂恋恋不舍地离开已被自己吻得胭红的薄唇,“你看,”她的左手环过瘦弱肩膀附在凌绝袖心口,缓缓转动右手手腕,惹来怀中人不满的低吟,“情事就像心跳一样自然。”
她随她的心跳移送指尖,一下下,克制而坚定,轻柔也不失力度。
指肘处由于弓动带出的些许清澄蜜液,沿着她手背血管纹路蜿蜒蔓下,滴落褥间,银sè_qíng丝扯不断,被冷却在冰凉的空气中,恰好为她几近狂热的头脑降温。
“沂儿……”喘息和涌动激荡着本就不稳的声调,清晰咬字并不若平时简单。
凌绝袖无助地睁开眼,望向翎绮沂,却发现翎绮沂深情的目光从来没有离开过她的脸。
“朕是不是病了……”她问。
因为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被撑开了皮肉居然还会觉得……舒服。
不该是疼么?
当她将刀掌插入他人胸膛时,多少次亲眼目睹那些被拓开在自己手边,露着白骨青筋的伤口和它们的主人都在凄厉地嚎叫……难道那些悲鸣也是由舒适而起,乞求得到更多的表达?
嗯……不对……
她想起自己旧伤复发时,五指揪入肌体后的锐利痛意,迅速否决了自己的判断。
百思不得其解,她只好求助于此刻体内所有感觉的源头。
“你不是看过春宫图么?”手中动作未停,翎绮沂微笑着望入她漆黑的眼眸,半认真半哄慰道:“床笫之欢理应如此,你好得很。”
她晓得她会问这个,早早备下答案就等着她送上门来。
可凌绝袖显然对这种模棱两可说辞不感冒,“但朕为什么感觉不到痛呢?”
有生以来,疼痛是她最熟悉的感觉,而面对疼痛时的无奈,对她来说,则是比悲愁喜恨更平常的心情。
当痛则痛,她有觉悟,于是并不惧怕,可间断性失觉反复侵扰着她,已成为一块大石,重重地压在她的心上。
“想痛还不容易。”真没有比这更容易的了。
翎绮沂嫣然坏笑,把脸埋到她颈间,指尖把握着力度一个突刺向内,耳边便有压抑着的痛吟传来。
“这回安心了?”
凌绝袖的下巴在她肩上轻轻磕了两下,告诉她,她明白了。
明白了……身体被这空旷世间唯一值得纵情依赖的人掌握着,即使痛,也会有浓烈的快乐纷至沓来,席卷四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