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路两旁的百姓纷纷下跪,不知是对他们自以为熟悉的旭宁王,还是对那穿着布衣的皇帝。
......
祸起灾独处于黑暗之中,周围无半分光亮已不知过了多久,好像他自己都要忘记了这是什么地方。
一阵开门的声音,一阵脚步声自门外越来越近。
“怎么只有你一个?”祸起灾慢悠悠地说道。他虽看不见,但他清楚来者正是琅月。
琅月说:“我追寻到了那孩子的踪迹,他落在了别人的手里,但是短时间内应该性命无虞。”
“嗯?”祸起灾语速变得快了起来,“落在谁人手里?为什么你觉得他不会有事?”
“因为我觉得那个人挟持那孩子,是为了针对于你。”琅月说。
祸起灾想了想问:“那个人相貌如何?”
“秃头秃脑,僧侣打扮,却是一身戾气杀性,武功极强,我对上他不会有任何胜算。”琅月平淡地汇报着。
“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来帮你完成指派给你的使命呢?”祸起灾笑着说。
“我先要问件事。”琅月说。
祸起灾点了点头,“说罢!”
琅月说:“我是单独一个回来的。你也是单独一个在这等候的,可否为我解释一下,其他诸位同仁被将军你指派了什么使命呢?”
祸起灾说:“本帅已指派他们前往各方搜寻我那宝座的下落。那个袭击我与谪荃的同类,是我同命咒的寄托,她得了我的功力,一并得了我的不安分。以致于她余生所盼,只在与我同归于尽了!而宝座之中,便有能破解我同命咒的方法。”
“原来是这样......那你为什么不以同命咒直接找出她藏身之所在,以同命咒之效用,她该是无所遁形的。”
祸起灾摇摇头说:“正因为同命咒,我知道她绝不会将宝座随身带着等着我们去讨要。关键在于相助于她的几个人类,他们必是来自人世的一方势力,宝座该是落在了那势力的手里,只要我找出那势力的所在,便能讨回我的东西了!”
“那这段时间,咱们便专心谋划讨回宝座之事吧!”琅月说。
“嗯?”
“就是说,咱们只有暂时避开那掳走余清之人,才能保余清平安了。”
祸起灾似是默认了琅月的建议,他走出几步说道:“你来了这么久,怎么都不帮我把灯点上。你是很喜欢在昏黑的地方说话吗?”琅月并没离去,但是他却听不见琅月的回答。他走过去点燃了最近的一盏灯,微弱的灯光下,这里称不上明亮,却能看出屋里大致的轮廓了,正是祸起灾召集群妖的所在。
“......发生何事?”祸起灾语气平淡,心却久久不能平复,他眼前的琅月,却是满面血污,风干在脸上的血迹,源头似是是轻合的眼皮之间。“是谁对你动手?”祸起灾又问了一遍。
琅月只得苦笑,“你这么逼问,便是存心让我难看了。”
“是掳走余清的那个人吗?”
琅月摇了摇头说:“我已不打算追究此事,既然我们失去了谪荃,我又不便外出,就跟随你左右吧!至少对这一处所在,我早算不上陌生了。”
“唉!既然不陌生,先自己去找个地方洗把脸!”祸起灾说,“然后,去寻你妻儿吧!”
“你说什么?”琅月似是难以置信。
祸起灾明白琅月听得清楚,走过去拍了拍他肩膀说:“你的眼睛已不是妨碍了,不是吗?”琅月听得祸起灾转过身,一步一步走远去到方才所处的地方,琅月看不见,但他知道祸起灾一定是背对着自己,一定不想听自己在这件事上多说些什么了。
“你说......弟妹所在的村子,里面的村民会知道中州发生的事情吗?”祸起灾说。
琅月答道:“不会,那个村子的处境,其实只与我们住在山上时一样与世隔绝,他们接触到其他村落的机会都是很少的。”
“这就好,”祸起灾说:“同样是人,作为他们的大敌,我们能对一群人赶尽杀绝,却对另一群恩爱倍施,隐瞒了许多秘密,又摆出另一幅面孔去面对他们。这种时候,相比于隐瞒的秘密被公之于众,我却更对另一件事束手无策——就是面对我们自己啊!”
琅月沉默不语,祸起灾又说道:“那么......瞎了眼真是上上之计啊!呵......”
“对不住......你快去洗脸吧......”
......
紫裘衫面带喜悦之色,似是新的一番游历又让他有所收获了,他正前往庸者那一处秘密的住所,想到住在那里的两个姑娘,他知道该买些东西带回去,却不知该带些什么。
他在一个集市上转了许久,抱了满怀纸包的下酒菜,手中提着两小坛酒,就这么回去了。只以自己的口味,想着除了青罗裙,另外那个姑娘总不会对生人赠予之物太过挑剔的。
他很快到了那里,见到那景象时,他的心脏仿佛已停止了跳动,手臂却僵在身前,没让满怀的东西都掉在地上。
半晌,似是等心脏恢复了跳动,他喘着粗气,汗水不住地留着,只是站在那里,却像是经历了什么激烈的运动。紫裘衫稳稳地将买来的食物放到脚边,走近了那令他心惊至此的景象去。
三具血染的无头尸体并排跪倒,它们与它们前面不远处的三颗头颅似是对应,紫裘衫认出那是黑淄衣,白锦袍,青罗裙三人。头颅之后,草地上突兀地隆起一个光秃秃的土堆,与摆放的头颅之间还有一块竖插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