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你跑什么呀?你不是对我一直很厉害吗?”一架马车飞驰在官道上,马车里一个年轻女子充满活力的声音突破行车嘈杂的声音问道。
驾车的人正是假冒的“凉平城督守”。他面无表情身上还穿着那件战甲,一手拿着缰绳,一手紧紧握着那把长矛。
“吁——”男人叫停了马车,他的声音穿不过那嘈杂。“现在该是回不去凉平城了。”他的声音平淡无起伏。
“哦?你要对付的人这么棘手啊!让你穿上这一身,可是花了老娘不少功夫啊!”女子走下马车,那真是一个美艳倾城的女子,看似相貌清纯不过十八岁,穿着却如同帝王家里的宠妃,妆容恰到好处,身材凹凸有致,就像只能存在于故事中的仙女。
“对不起。”男人平淡讲完这一句,将长矛倒插入地面,一手放在腮帮,一手放在战甲,同时一掀。一副战甲,一张人皮面具被取了下来。瞬间,一个饱经沧桑的战将彻底变了模样。
只看他容貌,是不能与世间美男子相比,更远远配不上前面那个绝色美人,但他此刻优雅举止与相貌相称得浑然一体,虽是只着单薄的衬衣,却自成一股惊为天人的豪迈气概。
他将战甲小心翼翼叠好,双手端着。“嚯!”从嗓子里呕出一小粒圆溜溜的黑色弹丸,吐在战甲上,看来是改变他声音的。他双手对女子呈上,说:“多谢。接下来听你吩咐了。”
女子拿着战甲上了马车,不一会儿走下来,一只手丢过去一套衣裤,另一只手丢过去一幅画像。男人接了衣裤,没穿就先看了那画像。
他看了看画像上的人,又看了看女子,说:“这什么人?”
“是小女子老不死的家父!”
女子豪放的骂声之后,是那男人豪爽的笑声。
“你知道画中人在哪吗?”男人笑问道,看她面露尴尬之色又说,“回凉平城,齐无为的命我要收,你的事也办得了。”
......
齐无为此刻非常尴尬,此时街上所有行人都注视着他的窘态,三个军汉将他死死按在地上,他是真不理解自己怎么敢在这情况下把炼心叶作烟抽了。
他艰难抬起头,寻不得狐妖了,“哎呦,丢人哟......”心中一声苦叫,他已被那几个比他矮一些的军汉撑了起来,不知要带去何处。
“哎呦!”齐无为叫三个军汉丢到地上。一个肩上背着包裹的潇洒少年走了过来,扶起他说:“老爷,你怎么这般狼狈?”
“嗯?小二哥,是你?”齐无为,“你怎么打扮得这般精神?”小二打扮得已看不出像是干脏活累活的人了。
“我已经赎身啦!老板送了件衣裳不说,还给了这许多干粮。”小二说着指了指肩上的包裹,“咱们即刻上路吧!”
齐无为看了看三个军汉,他们又立定了,原来是狐妖在不远处出手。狐妖笑着对他说:“该付钱的还是不要总耍伎俩的好,我把那锭金元宝给了客栈老板为小二哥赎身了,这世道谁都不易啊。你下一步准备去哪?”
“凉平城待不得,妖将之事尚未有苗头,我决定去覆海城来等这苗头。”齐无为答道,又想到小二的反常,“诶?小二哥,你怎的不怕妖怪了?”
小二咧嘴道:“老爷你看不起谁嘞?在凉平城这个死地方长大,我还会怕死人?”他说着,身体不断颤抖,底气像是很不足,“况且狐仙娘娘总不敢在你面前造次的是吧!”
“呵,但我总不能只管你叫小二哥吧,请教你尊姓大名?”
“掌柜给起的,姓郭叫郭炉灰。”
“哦,痴儿,以后便这么称呼你了。”
“......”
狐妖打断他们说:“去覆海城,要租架马车吧。”
齐无为想了想,说:“没错,但你用元宝给痴儿赎身,都不要找零,我现在没钱租车了。”
“嗯。”狐妖面露歉意。
痴儿心存疑惑,没钱怎么混呢?但他想到眼前一个是有通天彻地本事的狐仙,一个是前者对其言听计从的主,况且自己现在已经卖给他俩了,只能跟他们走了。
......
凉平城驿站,一个车夫呆呆地站在驿站门口,他为官府工作之外,偶尔也会收钱为平民服务一下,但他的马车已经被没有付钱的两男一女带走了。那两男一女觉得,既然要坑,还是坑官府的良心上过得去一些。
......
凤裕山前,余清再次到来,他刚接受悲曲剑意的洗礼而下决心今后只为自己而活,但他仍是要为现在看来是“琐事”的事情奔波。
在他投入地吸收悲曲剑意又练习悲曲剑法时,一旁躺着的董太平的尸体突然起了变化。残破不堪的身躯站了起来,以惊人的速度向凤裕山奔来。
余清看见这山已经完全变了模样,他慢慢走着,寻找异变的尸体,脸上却完全没有任何表情。他从衣服里拿出一块干粮,这是昨天晚上黑衣给他的,他啃着干粮,眼前遍地属于济阗府江湖势力和狐妖信徒的尸体丝毫没有影响他的饥饿对于食物的呼唤。
走了几步,他突然举起悲曲剑,摆出戒备的姿势,连咀嚼着的嘴都停了动作。
不远处,几个衣着简单的秃头尸身躺在有意铺上的草叶上,被整齐地排成一排,旁边,一个肥头大耳却身材消瘦的光头正跪坐着拿一个兵器上掰下的一块铁片,在木板上为这几人刻碑,他身边已经放着几个刻好的了。
这光头分明便是那日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