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沉默后,德佛神僧道:“贫僧时日无多,百天之内必是圆寂,必须争分夺秒才行。现在便是为你教授帝之道。”
“帝之道?”宁隐眉宇微皱:“愿闻其详。”
“贫僧问你,你所谓之帝,如何理解?”
宁隐思忖半晌,恭谦回答:“宗教徒或神话中称宇宙的创造者和主宰者,亦可称之位君王,掌握自身规则,树立无数教条,任何一个人都在自身划分的规则中生存,这便是帝之道。”
“嗯。”德佛神僧手捏胡髯,一阵摇头又是点头,说道:“凡胎、凡心、凡夫俗子。对于芸芸众生来说,这的确是帝之道。但,这并非真正的帝之道。”
“哦?”宁隐道:“此话怎解?”
德佛神僧道:“优胜劣汰,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任何帝之道都逃避过生死束缚。强如古秦始皇帝,雄风赫赫;强如一代天骄成吉思汗贯古烁今,但那都是身前之事,死后谁能否认不过只是一抹黄沙尘土?这样的帝道,只能影响一生,却不能影响世世代代。”
“然,古之圣贤宛若炎黄二帝,犹若孔孟其人,这些人个个都是人中圣贤。如是,他们的那种道的意义是否更加深远?在源远流长的华夏文明中,占据着不可磨灭的帝思?”
宁隐哭笑不得的说道:“神僧,我宁隐何德何能,哪有资格去追随古今圣贤的道?”
“并非要你去追随,而是要走如此之道,只有这样的帝道才能够亘古不灭。如同释迦牟尼,如同老子,道佛传承,数前面都不曾抹灭,影响的人犹如过江之鲫,何其繁多?”德佛神僧道:“当然,对于一心追求至强力量的你来说,说的太深奥你也难懂,便是通俗一点吧。”
“通俗一点来讲便是,你思考一下,为何在争流当中,有的人能够洞悉分毫运筹帷幄,有的人决胜千里从无败绩?而有的人却是屡屡受挫,总是做出自掘坟墓之事?而强若霸王、国士之人却能独步天下,其地位无可撼动,绝世无双?”
“这…”宁隐皱眉道。
他知道德佛神僧有此一问,绝对不止单单是武力值那样简单肤浅的思考方式。毕竟,一个人再强都是有迹可循的,没有平白无故的强,有没有理所当然的弱。
人类的先天条件固定,但后天造化最终还是依靠自身,多少声名显赫的人是白手起家?又有多少的人坐吃山空最后走向绝路?
“看来你已经有一丝明悟了。”德佛神僧道:“这便是境界的不同。”
“境界的不同?”宁隐更加疑惑:境界是什么玩意儿?还真当修真呢?
“此境界,乃是心境。”
德佛神僧不为所动,继续说道:“小人物看事着于眼前,生活压迫逼迫得思想愈发狭义,往往做事无法考虑深远。中层人物着于行,忌于尾,能够思考深远却是探究不了结局。只有上层人物才能真正做到由深入浅,由浅入深,眼光放远洞悉一切,成就不世之业。正如俗语所言,站的更高才能看得更远。”
“没错。”宁隐心悦诚服道:“劳苦大众不是没有资质。人类的潜力本就无穷,只是被生活一点一点的吞噬压迫,逐渐养成的奴性剥夺了一切。而上流社会的人才是真正的规则制定者,这一小部分人却是掌控着绝大部分人的行为习惯和思考方式,硬生生的扼杀了那种与生俱来的得天独厚的天性。”
“嗯,孺子可教也!”德佛神僧点头道:“正如如今华夏局势。超级巨头隐世再也不出,超级强者尽皆陨落,结束了一个时代,却是掀开另外一个更加混乱的华夏年轻一辈群雄逐鹿的时代。其势力犬牙交错,如雨后春笋一般疯狂成长,你的对手到底有几何,你能真正看清?又焉能预料到最后的结局?”
“不能。”
宁隐苦涩笑道:“我无意争雄,却也不愿意任人欺凌。故此整个死神会上下采取的都是防御反击的策略,到底有多少敌手,或者说到底有多少潜在的敌手从未思考过,总觉得水来土掩兵来将挡便是足矣。”
“所以,在这三个月内,你便要遵从深入浅出的帝之道,洞悉华夏所有局势,分析其中利弊,做出一个个最为正确的决定,更不是一味靠着蛮横的武力大开杀戒。你应该知道,双手沾染的鲜血越多,天和的损伤便是愈大。众生常云: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因果循环必然报应不爽。故此,正确的帝之道,才能让你的路走的更远更久,直到真正站在凌驾于华夏思想的高度。”
“贫僧,便是称之此道为——帝术!”
“……”
德佛神僧和宁隐这一生所遭遇的任何一个超级存在都不一样。
德佛神僧佛道双修,但是却不传任何扶贫济世的思想,也不谈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宗旨,反而传授宁隐的帝术,却是要他将思想参悟到更为恐怖的境界,朝着更强武力极速攀登。
帝术:帝王之术。
以洞悉世间万物为基准,分析人事、伦常、行为习惯,从而站在会当凌绝顶的高度,指点江山,运筹帷幄,掌握天下大势,做到真正的战无不胜,永远屹立在世界之巅。
对于德佛神僧来说,这无疑是平生最大的一次博弈。
因为,宁隐愈强就间接预示着将来的杀戮更将凶横,随着宁隐的一步步拔高,再度一步步迅速崛起,所死在他手中的人必然更多。将来终究是将来的的事情,谁都不知道,即便是宁隐自己都不敢保证那时候的自己心中是否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