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之邵抱起已经昏迷的克里斯,疾驰而去,不一会儿,来到一处位于汴梁城东郊的偏僻之地,一片山、一片林,谷口接着汴河水,山谷深处有一座茅草屋。
把人放在床榻上,宇文之邵赶紧去了师兄的药房。
忙碌了好一阵,宇文之邵找齐了草药,各煎了一大锅和一小锅汤药。又到伙房,打开酒坛,里面空空如也,他在酒坛内侧抠下一块泥巴,抖干净,里面是一个又脏又皱巴的布袋,伸两指入内,拈出一颗浑圆如龙眼大小的药丸,药丸紫中泛金,他拿出来的那一瞬间,即有一股淳而不腻,淡雅芳馨的药香飘出。
宇文之邵不禁心中暗喜,幸好师兄藏宝贝的地方一成不变,这时他的神色就像顽皮的大孩子,因为这样,他的面庞越发显得年轻。
宇文之邵就着自己配好的汤药,给蓝元霄灌下“紫金丹”,自言自语道:“中了唐门‘小酌’还能活到现在的,估摸着世上也就你一个人了!”
见蓝元霄依然紧闭双眼,宇文之邵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体温滚烫,毒性未尽。宇文之邵为他脱下宦官袍服,一本奏章忽然从衣服里掉了出来,他打开一看,顿时瞪大了眼睛,这不正是自己写给皇帝的上疏吗?为什么会在他身上?
这时,克里斯突然睁开了眼睛,视线直勾勾地盯着宇文之邵,低声呻吟:“止止……?”说完一阵眩晕,全身一软,她一只手牢牢抓住宇文之邵,挣扎着抬起头,嘴里呜咽了一句:“神……仙。”
克里斯把脸埋进宇文之邵的怀里,又昏了过去。
宇文之邵见蓝元霄神志不清,胡言乱语,心道救人要紧,要赶紧把人泡到药浴里去。把衣服和奏折放到了旁边的凳子上,接着为蓝元霄宽衣,谁知那官袍下只穿里衣,再一摸,他的手便停了下来。
宇文之邵大惊,一不小心发出了声音:“女人?”
蓝元霄是个女子,这样的认知完全超出了宇文之邵的想象。一个女子扮做宦官,曹偕与她是好友,她带着自己的奏折,官家派大内的唐门兴师动众的要将她灭口,她还会洞灵派的内功,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到底是什么人?
虽然男女授受不亲,可人不能不救,他硬着头皮解开里衣,里面果然是一副女人才穿的“束胸小马甲”,束胸上有一排密实的暗扣,他何时做过这样的事情,可也无奈地动手解开。
女子肌肤胜雪,酥|胸跳如脱兔,暗香四溢。头发也散了,发丝娇缠香腮雪,泪痕点点。宇文之邵额头微冒薄汗,正要用床单把她裹了起来,却发现女子全身经络尽显,身上到处是黑色发烫的线条。
液晶态的黑色物质在血脉中流动,发出幽幽的光芒。突然,一颗颗五光十色的光卵从女子身体中升腾,如烟如雾,在半空中摇曳不定,时动时静。光卵越聚越多,最后无数炫目的光芒幻化成一层薄雾,笼罩着女子绮丽美艳的娇躯,雪白的肌肤上流动着淡银色的光华,她的美超凡脱俗,仙风玉骨。宇文之邵眼睛一眨不眨,他心中感叹,世上恐怕再无与之媲美的景致了。她不是天上仙宫的天女,却是人间的女子,可她比梦更美,比幻想更动人,令人心醉,叫人神往。
不知过了多久,神秘的光芒消失了,女子呼吸渐渐平稳,沉沉睡去。宇文之邵连忙用床单给她盖好,在为女子把脉后,他长出一口气,短短的时间她体内的毒竟然解了。纵使是他,看到刚才女子身上那奇妙景象,也无法淡然处之,女子身份神秘,身上又显幽隐异象,他怎不生出几分好奇窥究之心?
他站起身,看着外面天色已黑,自己入京述职,必须回驿馆,否则按律是要受罚的。他心里估量起来,师兄既不好女色,留她在这儿静养,自己倒是放得下心。
他意味深长的又看了一眼女子,转身离开。来到外屋,宇文之邵找来笔墨,留书一封,便离开茅草屋。
他刚离开不久,有人潜了进来,一团黑影突然笼罩住躺在床上的克里斯。
黑影跪倒在地,在黑暗中叫了一声:“主子。”
没有人应声,屋子里深邃寂静,甚至能听到空谷草丛里蟋蟀的叫声。
熊戴影越想越恨,越恨越恼,那股窝囊烦躁的感觉快要冲出胸腔。他最生自己的气,自己无能,没有护住主子,让她受了这么大的磨难。
气恼与悔恨让他握拳猛捶地面,直打的满手是血。
一通发泄之后,他冷静了下来,他在黑暗中听到了克里斯平稳的呼吸声,他走在床边,摸清了脉象。
他长呼一声,如释重负。
突然,门口传来说话声:“事已至此,莫再追究。”
一个身影在熊戴影身后出现,轻声道:“眼下她的毒已经解了,在下的师兄很快就会回来的,他会解毒,你主子不需时日便可恢复,你在这里好生照顾吧。”
黑夜里传来的声音,转瞬间便去的远了,声音却不间断,只是在空中慢慢消散了去。
熊戴影觉得不可思议,面对这个男人,自己竟然显得如此无能为力,他暗自衬到,武功能到如此境界的,这世上有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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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调戏:可能有人会有疑问,如此调戏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