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的一番话令他百感交集,就算能舍弃家业,但身为族长,又身为人父,却又如何舍弃儿子,如何舍弃乡亲又如何舍弃祖宗基业?
鉴于当时的情况,游击队果断采取行动,反客为主,主动出击袭扰敌据点,并昼伏夜行,采用声东击西的战术打击敌人,使敌人疲于应付,晕头转向。
碧如利用这一有利时机,动员族人积极养蜂养蚕养蛇,并重新布置七星八卦阵,随时迎接新的挑战。
敌人由于几次受到重挫,因此暂时停止了对山区的清剿围攻。这样,便使山村有了暂时的宁静。
再说晓慧离开医院后,跑过一条大街,又穿过一条小巷。此时已是午晌时分,她早已饥肠辘辘。这时见巷口有个摊位,乘人不备,忽地上前抓起两个馒头夺路便走。摊主转身见她偷吃点心,不由大怒,连声大骂,一路追赶。并在路人拦截下将其擒获,盛怒之下,将她一顿毒打。引来许多路人唾骂,晓慧一时狼狈不堪,颜面全无,恨不得有个地洞钻进去,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这时,人丛中突然站出一名英俊男子,只见他大声说道:“不就是两个馒头的钱吗?给你,以后再让我看见你欺负人,我饶不了你!”他将眉一挑,怒视着摊主,将二块钱抛到他面前。见他已低首沉默,自觉有错,也不再追究,然后一把拉过早已花容失色的李晓慧夺路便跑。两人穿过小巷,走过一座小桥,然后上了一辆黑色轿车。
这时李晓慧早已是受宠若惊不知所措乱了方寸。自从那晚在司徒庙被日寇强暴,她的精神几乎崩溃,有一种耻辱和犯罪感袭卷她灵魂,她愤怒甚至绝望!她甚至觉得自己再无颜活在这世上。她以为这世上所有的人都会唾弃她辱骂她歧视她,没想到居然有人同情她可怜她,她眼前的视线似乎有点模糊。她用手揉了揉双眼,然后努力调正自己的情绪,悄悄看了他一眼,只见他二十四五岁年纪,身材高挑,长相英俊,她不禁为之心跳。
不知不觉间,汽车停了下来。她下了车,好像被他搀进了一幢豪华的花园,那花园叠石成山,疏泉作池,奇葩异卉,遍地都是。迎面雕阑曲槛,别有洞天,雾阁云窗,极为雅丽。
她随他走进一间宽敞明净的客厅,然后分宾主入座,晓慧环目四顾,但见窗明几净,陈设精雅,画栋雕栏,光耀溢目。比起她家华美雄大的庄院另是一番气象。
那年轻男子亲自从房内端来茶水糖果,然后呷了口茶注视她说道:“我叫袁小强,今年二十四,请问姑娘芳名?贵庚几何?”
晓慧见他正注视自己面目含情。想起刚才他挺身相救,又见他目含微笑一脸温存,不由心生一股感激之情。迟疑片刻,当下隐瞒道:“我叫刘小惠,今年二十岁,只因家中遇难,被迫沦落街头,刚才承蒙英雄相救,万分感激。”
谁知话音刚落,忽见一名贵妇装扮的女子在丫环簇拥下从屏风后缓缓走出,只听她尖酸溜溜的说了句:“好一个英雄救美!”
晓慧吃了一惊,抬头望去,只见她穿了件很紧身的旗袍,一头乌发很别致地盘在脑后。白皙,略有些松弛的脸上,有双微凹下去的秀目。给人一种徐老半娘,风韵犹存的感觉。这女人正是施桂英,她落座后朝李晓慧审视一番,见她蓬头垢面,全身邋里邋遢,绉绉眉头。迟疑了下,朝一旁的一名丫环喊道:“秀兰,快扶刘小姐进去梳洗打扮一番,再更衣换妆!”
于是,秀兰尊嘱将晓慧搀进厢房开始梳洗打扮,过了好一阵子,晓慧梳洗完毕,穿上淡蓝色旗袍走出厢房。
桂英母子同时回首,但见她生得天然俏丽,脂粉不施,犹风姿照人。灯光之下,看她花容,桃颜带嗔,玉容垂泪,更倍娇怜。桂英见她面目娇美,但目中含泪,料想必是身世坎坷才沦落街头,于是叹了口气,问道:“不知姑娘家住那里?家中可有亲人?”
晓慧只是无声啜泣泪流满腮。桂英连问了几遍,但她依然泪花莹然,饮泣不止,却不回答。
小强见母亲连声追问,而姑娘却益发伤心。不由愠道:“妈!你甭问了,你没看见她有多伤心?妈,你让她冷静点好不好?”
桂英见儿子居然为了一个陌生女子当面冲撞自己,她生性好强,从来不肯吃人下言,况且自己的晚辈。于是将脸一板,带着愠意道:“我供你读书,培养你接管袁氏,是让你懂得为人处事,不是让你不明事理!你连人家的底细都没弄明白,就随便带进家来,这万一有个闪失,你又如何担待得起?”
小强见姑娘已不再啼哭,心中略慰,顿了顿,这才说道:“她一定是有难言的苦衷,妈,你就不要再为难人家了。”
桂英见儿子似乎已对她动了真情,不禁暗暗心惊。沉吟了下,忽然说道:“稻香村郑老板的女儿郑晓岚同你早有婚约,后天是她的生日,昨日打麻将时,郑太太就跟我说起,请我们全家前去赴宴,你可不能没了分寸乱了规矩,毕竟我们是有身份的人家,说什么也得讲个门当户对。”
听到这里,袁小强不禁将眉一挑,撅着嘴说:“门当户对又怎么样?你同朱碧林不是也门当户对吗?结果怎么样?”
“放肆!”一听此言,桂英不由又羞又忿,一阵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