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骨悚然地听了一阵儿,渐渐发现哭声似乎是从隔壁小小躺着的里间传来的,心里慢慢镇定下来,扬声问道“谁在那儿?”
哭声戛然而止,彩云掌着灯走了进来“主子,您醒了,饿了吧,我这就让喜福去取饭菜来。”
我揉揉昏昏沉沉的脑袋“刚才是谁在外面哭?”
“主子,是小小的姐姐。才听说了小小的事儿,偷偷来看她的。”
“难怪我找到小小时她说是出去找她姐姐的,后来遇到侍卫,这么一闹腾倒将这事忘记了。真该早些去找她,说不定她有法子让小小免受这场灾难。”
“主子,您就别自责了。小小的姐姐名唤珠儿,也不过是早了几年入,如今在歌舞坊处做个小小的舞姬,哪儿有什么法子能救小小呢!”彩云说着递了杯茶过来。
接过茶杯喝了两口,头脑也渐渐清醒过来“走吧,既然她也没什么权势,又是偷着过来的,我劝她几句让她快些回去吧。免得又横生枝节。”
说着便走近里间,只见到一个纤弱的背影伏在床边低声啜泣,喜福忙拉拉她的衣角“别哭了,我们主子来了。”
珠儿转过身来,倒头便拜“这次多亏姑娘相救,奴才代我们全家人谢谢主子!”
我连忙搀她起来“珠儿别客气。太医已经开了药,小小也没什么危险了,你也不必太难过。”
珠儿抬起头看向我,我心里一惊,真是个绝色的美女啊﹗虽然眼睛有些红肿,反倒更增加了几分楚楚动人的韵味,黛眉杏眼,肤若凝脂,一副纤弱娇小的模样,十分惹人怜爱。
见我不住地上下打量她,珠儿倒有些不好意思,微微红了脸“主子,奴才心疼小妹,一时仪容不整,您别怪罪!”
我扶着她的手轻笑“不会,这般梨花带雨的俏模样让人疼惜都来不及呢,哪儿会怪罪?”
珠儿的脸又更红了几分,嗫嚅着不知该说什么。喜福见她窘迫的样子忍不住掩嘴偷笑,彩云嗔怪着瞪了她一眼,和气地对着珠儿笑道“珠儿,不必害怕。我们主子是位极和气的主子。主子夸你便是夸你,不必多虑。”
我也醒悟自己大概吓到这个小姑娘了,生活在这复杂的深之中,只怕她也不得不处处小心,即便听到夸奖的话也难辨真伪,暗自怜悯这些生活在底层,时刻提心吊胆的人们来。
“姐姐,是你吗?”床上的小小突然传出虚弱的声音。
我们几人都立刻围拢到床边,珠儿更是一把握住小小的手,哽咽起来“小小,是姐姐来看你了!姐姐没用,不能保护你!”眼泪一串串地滴在小小的手背上。
小小也跟着哭了起来“姐姐,不哭!都是小小不好,让姐姐伤心了!”
看着哭作一团的姐妹两人,我连忙低声叮嘱彩云和喜福到门外守着,这才提醒珠儿“好不容易见一次面,就别光顾着哭了。小小本来就有伤,再跟着你哭,岂不是更伤身子?这孩子那天偷跑出去,说是要去找你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珠儿这才止住眼泪,一边替小小擦着泪一面问她“小小,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小小抽泣着断断续续地说道“银传姑姑夸我的功练得好,点点气不过,就说娘的坏话,我就和她吵起来了,可是大家都帮着她!我很难过,就想去找你!”
我倒听得有些不明白,倒是珠儿立刻问道“点点?就是和你一同进的那个点点吗?她爹和……那个人一起共事的那个?”
我更加糊涂了,这姐妹两人像是再打哑谜,或许是碍于我在这儿,说话不方便吧!正要避出去,珠儿连忙拦住我“主子,您是小小的恩人,就是奴才全家的恩人!奴才的家事儿,也没有瞒您的道理。”珠儿看一眼小小,咬着嘴唇说“奴才和小小的娘,原是出身卑微,被买回去也是因为……那个人的原配夫人无法生育,可惜,后来生下的却是奴才这样无用的女儿,又在生产时伤了身子,之后多年再无身孕。”
“那小小不是你的亲妹妹吗?”原来珠儿口中的“那个人”竟然就是她的亲生父亲!可见由于她是个女孩儿受了多少委屈,以致生出隔阂。
“娘每日药不离口,这些年来也不知喝了多少药汤苦水,好不容易又怀上了,生下了小小。”珠儿脸色暗淡,又是满眼爱怜的抚着小小的头。
“如此一来,可想而知你们母女三人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这原本也不会是什么稀奇事儿了。
“正是”珠儿擦拭着眼角的泪痕“原本我们两个女儿就不受人待见,偏偏那个人后娶得另一房一进门没过多久便生了一对双胞胎儿子。我娘就更加连下人都不如。”
“其实女儿又有什么不好呢?都是自己的亲生骨,男女又有什么区别”!话虽这样说,自己也知道即使是现代社会这样重男轻女的人也不是没有,何况是这里。
果然这样的安慰显得苍白无力,珠儿凄然一笑“主子的想法是极好的,可惜有几人能这样想呢?否则,他们也不会将我送到这里!”转头看看小小,又道“我知道那个人是希望我能有朝一日登上枝头变凤凰,就像的里的两位贵人,原本都只是小吏家送入中学戏的女儿,如今都成了贵主儿。”
我叹息一声“难怪彩云说小吏们争相送女儿入学戏,原来是有这样的先例!”
珠儿看向远方“可是,我娘私下却千叮万嘱,要我凡事不得出头,只要平平安安熬到出的年纪就好。”
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