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跑离了青楼,他急急忙忙的上了一顶轿子,连声催促往邱少临的府邸去。
太子举目四望,却没有发现刚才绊倒他的黑靴子,站在他周围的全都是姑娘,花花绿绿的绣花鞋。他看着那官员走了,愤然的捶了地板,叫了随从,就走了,还对老鸨撂下狠话,今儿的事若是传出去了,这里就等着关门。
老鸨也是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却见这公子的衣裳皆非凡品,想必是哪个权贵家的公子哥,便连连赔礼。
太子找不到地方撒气,看着在场的男人,竟然没有一对黑靴子,他咬着牙吐了一口气,倒还没有气晕了头。现在最重要的不是把那黑靴子找出来千刀万剐,而是制止那官员把消息放出去,传到父皇的耳里。
他思觉那官员必然往邱少临那去了,他连忙带着随从也往那儿赶。只是路上也想了,邱少临是个软硬不吃的主,若不是军功在身,权倾朝野,也不可能有这样的底气。而他的父皇正当盛年,要等到他登基,还不知道要何年何月。
只是这邱少临也太不给面子,三番四次不把他这个太子,未来的皇帝放在眼里,即使以后登基了,怕是也会被此人把持朝野,说不定自己倒是当了个傀儡皇帝,把这华氏江山拱手让人。
想要除了他,却没有任何可能。还要百般委屈,去讨好他,这种窝囊气,让太子越想越愤慨,加之这十多年不被亲母关爱,不被父皇看重的恨,一并发了出来。只是脸都涨红了,却还是泄了气。
又能如何呢,还不是得忍。
看着太子坐了轿子越行越远,直至消失在夜色里。
烟笑楼旁的一个不起眼的茶摊上坐着两个人。一般来说,茶摊是不会开到这般晚的,也无人会在这个时候出来品茶。而这两人神态落落,不远处烟笑楼的喧嚣与闹剧似乎一点儿都没有影响到她们。
“楼主,就这一点小事,太子不会傻得去惹邱少临吧。”说话的人穿着一身轻便的黑衣,那黑色的靴子如同他的整个人一样,都像是要隐藏在黑夜里。
睦轻痕喝了一口茶,也不顾夜晚可能会睡不着,只是轻轻的说:“是啊,太子虽然看起来窝囊,但他能在皇宫里安然的当了那么久的太子,定然不是一个傻子。委曲求全其实是一个很好的生存之道,若是能够忍到有足够力量那一天,此人必然不同凡响。但人一旦累积了过多的委屈,却还没有足够的力量去改变,等到了临界点,必然会爆发的。他无法对华起恩爆发,也无法找到宁浅给他一个说法,而现在冲在前面让他隐忍,让他愤慨的是邱少临,我只是想给一个机会让他爆发,免得辛苦。”
“若是他还能忍呢?”
睦轻痕便说:“小黑,若他还能忍,就让他忍无可忍好了。”她叹了一口气,抬起头,对眼前被叫做小黑的男子说:“我是不是很残忍,为了自己的目的,不惜把无辜的人拉进来,做我的刀,去捅别人。”
“是。”小黑说:“楼主,你在引导太子心中的恶念。”
“我是一个刽子手,但我会保护好我的刀。太子……其实是个很可怜的人,我不会让他有事的。”
“可怜?”
“对啊,很可怜。”睦轻痕说完,没有再说任何话。她做了一个手势,小黑便潜行于夜色之中,悄无声息地去实行已经被安排好的下一步。
等到灯火清凉,夜阑珊。连青楼都显得没那么热闹了。远处有打更人路过,睦轻痕呆呆的坐在茶座上,那里没有老板,茶水已凉。
她想起不久前曾给华芷文和宁浅去信:“我想借太子一用,我会保护好他。”
信是宁浅回的,只有四个字,干净利落:“其非吾子。”
这世上谁不曾是可怜人?
作者有话要说: 有点短,将就着看~
☆、消沉
其非吾子。
所以不管不问,所以不在意他的死活,所以毫不留情的就离开。人心真是一个复杂的东西,对在乎的人事可以豁出性命,对不在乎的人事可以冷漠无情。
只是谁人没有亲生父母呢。睦轻痕想起自己的母亲,母亲在心中的模样已经被年少的泪水所晕染模糊,只记得那温柔的笑,一丝一毫都是疼惜,而父亲呢,并不若别人父亲那般严厉,待她如同掌上明珠,恨不得把全世界最好的都给她。
太子虽然算不上一个好人,纨绔fēng_liú如他也未作过什么恶事,他有地位有权势,但他快乐吗?没有人知道,甚至没有人想要知道。
太子不快乐,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赶去了邱府,堂堂太子,却被拦在了门外。他想要大喊放肆,却没有出声。而他的仆人说了放字,肆字还未落地,便被他制止。他叫邱府的门丁去通报邱少临,说他深夜拜访,有事打扰。
没过一会,家丁便出来把太子请了进府。邱少临一副寡淡的样子,礼节依旧做足,嘴里说着“太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但那眼神并无半分尊敬之意。邱少临久居上位,并非不懂审时度势,华起恩正当壮年,并非一朝一夕可以推倒华氏王朝,更何况睦轻痕这个女人并不知道打着什么意图,需要他去防范。但在他眼中,太子不过是扶不上墙的阿斗,他没有必要虚耗精力去应对。
他已经知道了太子前来的目的,倒是有些不解这点小事值得太子如此慌张,甚至要追上门来。他一个东宫太子上一次青楼,就算被人知道了也不过是被皇帝责骂一番,也不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