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别等她了。”他说完,才意识到自己似乎魔怔了,他看见睦轻痕不可思议的望着自己,知道话一出口覆水难收,便有了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念头,他心中的话再次涌到嘴边,他没有阻止自己,但睦轻痕意识到了什么,她用手止住了彦轩的嘴巴,说:“轩儿,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累了,先回房了。”
“你不看我今日练武练得如何了吗?”彦轩对着睦轻痕的背影道。
睦轻痕没有回应。
彦轩低声呢喃:“你总当我是孩子,可是你明明就没有大我几岁。我比你都要高了。如果她对你好,那我是可以安心的叫你娘亲,暗示我自己,只是她让你逆伦,让你成为世人眼中她的妻,却不珍惜,不陪你。我每日看见你悲伤的样子,我怎么能够不难过?”
像是一场拉锯战,时间已经拖得很长,华军和吴军双方都已经陷入了疲惫。年景容急于回京,便与戏月一同设计了一出戏。
年景容来前线之后,却从未在战时上过城墙,她有自知之明自己的身体吃不消,加上没有武功护体,她害怕自己没有命回去见睦轻痕。要逃离的是她,要回去的也是她,,四五封信之后她已经将近一个月没有写信,出于没有回应的不安,以及她自己也说不清楚的情绪。她觉得写信一点用都没有。寄相思?越想越写越看多几遍,不过是让人更难受而已。更何况那姑娘连信都不回,说不定生气得信都不想看了。
见不到她的人,如果能听到她的声音也能安慰,而那延迟送达的信件,终究是差了些什么。
这一次出战,她出现在了城墙之上。
这场战争不会打多久了。
吴国的军队里,这几个月的战争已经足够让戏月神不知鬼不觉的插入许多她的势力,而华军的实力也被年景容和戏月摸得一清二楚。朝堂上平日看不出来的勾心斗角,在进入黄沙战场中派系分明,她已经明白哪些人可以为她所用,哪些人需要清除,哪些人是墙头草。
不能为其所用的,很多都在战争中,消失了。
很残忍,没必要辩解,毕竟这是她亲口下的命令。视人命为草芥的上位者啊,再如何爱惜百姓,也掩盖不了曾用无数士兵的尸体铺路的事实。
年景容站在城墙上,已经打了一天了,城下血流成河,兵器交接,尽是冷酷的声音。吴军在靠近,她看见了吴军的主帅,她并不在乎他是谁,但她看见了戏月在吴军主帅身旁。只是这战场里,每一秒都是生死交接,无人敢欣赏她的美,否则会无心恋战吧,或者一眨眼就被对手挑倒在马下。
如同计划那般,戏月拿出了弓箭,她们之间的距离那般远,几乎不会有人相信一个女子能够穿过那么远的距离射中年景容。只是她是戏月啊,似乎就没有她做不到的事情。
年景容看着戏月,等待着这计划好的一箭,她已经做好了部署,保证她中箭之后不会军心大乱,他们会收兵,会整顿,她会被诊断为重伤,然后选出一位暂时的主帅。
年景容那般专注的看着戏月,这漫天黄沙之间,这一抹视线灼灼,风沙扬起,战声滔天,两人之间唯有缄默。戏月冷静而自持的把握着手中的力度,却迟迟未肯松手,她松了自己对年景容的视线,转移到手中的弓箭上来,身边的主帅在指挥若定,而她却在这一刻有了些微的颤抖。
只听见风被割断的声音,远远的她没有看见年景容痛苦的表情,不能听见她是否闷哼一声,也不知道她倒地的时候摔得疼不疼。
戏月看着手中没有射出的箭,突然慌乱了起来。她忘记了要丢下手中的武器,她看见华军乱做一团。这本是计划中的事情,与想象中别无二致。只是,这箭不是她射的,是谁?
年景容,会不会死?
她听见旁边的主帅下令乘胜追击,华军主帅倒下,主心骨的摧毁,是军心最不稳定的时候,此刻乘机,必然会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她无心知道这些了,她对主帅低声说了一句:“此刻华军大乱,你自有主见,我先走了。”那主帅虽有惊异,但戏月一向独来独往,从不从幕后出现,此次她登上城楼,让吴军主帅有些忌惮,以为她要抢功劳,结果此刻戏月提出先走,倒是让他松了一口气。这样美丽而攻于心计的女人,他向来只敬而不敢触碰。
戏月自知现在要靠近年景容是难上加难,但她无法不担忧年景容的情况。她心急如焚,却无能为力。在那个时刻,没有人知道是谁发出了暗箭,她只能祈祷没有射中要害,只是,只是年景容那虚弱的身子,即使未中要害,也会要了她半条命吧。
谁能救她?
戏月心里想到了一个名字,她火急火燎的往华都赶去。
睦轻痕抄了邱少临的府邸,显得冷漠无情。邱少临一倒,曾经依附其上的官员纷纷倒戈,显赫的邱府,从此一派荒凉。华起恩显示出他少有的仁义,竟然没有灭了邱家满门,发配的发配,流放的流放,倒放了邱府的其他人一条生路。只是邱少临的尸身无人下葬,他也并无子嗣,曾经的女人、仆人逃的逃走的走,急于摆脱与他的一切联系。深情的戏码不用演了,所有人显出本性。
华起恩是不会愿意见到乱臣贼子死后还有个安身之地的,睦轻痕也未告诉任何人,她为他建了墓冢,立了墓碑,只写了邱少临三个字。没有所谓将军的称谓,也没有他的野心,没有家人,没有称赞,没有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