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一切都是淡淡的,以及故意的躲避和刻意拉开的距离。虽然年兮夜也明白所谓的“男女授受不亲”,可是之前睦轻痕并没有如此反感自己,这些日子虽然只是些微的变化,却让他有种敏感的警觉。
睦轻痕依旧很认真的练字,有不懂的也会问自己,只是她的表情太淡了,好像什么都不在乎了一般,这让年兮夜有点不舒服,他觉得太不好玩了,以前故意作弄睦轻痕,她还会有一些反应,现在却只是淡淡的。一味的练字,偶尔和浅瞳下棋,菜还是会做但也不会和自己一起吃,像是例行公事。这让年兮夜有点不愉快。
年兮夜问过睦轻痕,得到的答案只是“将军您多虑了,将军教轻痕识字轻痕很感激,但轻痕自认为对将军有礼是轻痕应该做的事情。”
年兮夜得不到明确的答复,也懒得计较,反正他们之间本来就没有什么关系,他站在一旁,看着睦轻痕落笔,字越写越好了,这才不过半月。怕是不用再过多久,就能写出工整的小楷了罢。正当他出神想着,却又听见睦轻痕问:“最近怎么不见戏月姑娘,将军应十分想念才是。”
“你倒有空关心我这个。”年兮夜看见书案上摊开的那本《三十六计》,便说:“这书看得懂么?”
“看不懂,字有些能认,不知道什么意思,等你讲。”睦轻痕回应道。
“给你讲故事?”
“好啊。”睦轻痕语气淡淡的,看起来有些无所谓的样子。年兮夜有点看不懂她,也没打算深究。
“三十六计,第一计,瞒天过海。备周则意怠,常见则不疑。阴在阳之内,不在阳之对。太阳,太阴。简单来说呢,所谓瞒天过海,就是故意一而再再而三地用伪装的手段迷惑,欺骗对方,使对方放松戒备,然后突然行动,从而达到取胜的目的。能理解吗?”
睦轻痕盯着书,又问了年兮夜几个字,写了几遍,然后说:“能记住。”
“不用硬记的,再给你讲个关于此计的故事:在开皇九年的时候呢,隋朝大举攻打陈国,任命贺若弼为行军总管。大军将要渡江,在这之前,贺若弼要求沿长江布防的军队每次换防交接的时候,必须集中在历阳。于是每次交接,历阳都会有许多旗帜树立起来,军营帐幕漫山遍野。陈朝人以为大兵来攻,便让国中军队全部开拔出来防御。过后知道是隋军换防交待之后,陈军又散去了。后来多次这样,陈朝以为是平常的事,就不再布置兵力来防备了。等到此时,贺若弼率领大军渡江,陈朝人竟根本没有察觉。隋朝大军袭击并占领了陈的南徐州,逮住了南徐州刺史黄恪。”
“果然什么事情都不能习以为常啊。”睦轻痕轻轻的说。她看了年兮夜一眼,心里想的是,所以你的温情,我也不能习以为常,免得忘了自己只是你手中的工具,即使我不知道自己现在还有什么用途。只是你对我还算好,我却下定决心要和你作对,其实我也有些好奇,若是把你的战略部署泄露了出去,你会失败吗?你会把我杀了吗?
杀了其实也好,现在的我,不知道这样的身份,该如何自处。
年兮夜看着睦轻痕走出了书房,她穿着淡蓝色的纱衣,已经是夏日,有些闷热,但睦轻痕整个人都清清爽爽的。年兮夜看着她的背影,明明在眼前,却突然觉得她会越走越远,年兮夜不喜欢这样的感觉,或许是控制欲太强吧,即使对方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华军太安分了,过于长久的风平浪静让年兮夜觉得有蹊跷。正在她踌躇的时候,暗一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将军。”
年兮夜疑惑的看了暗一一眼,问:“府内有异动?”
“夫人的行为有些异常,属下不敢胡乱猜测,只是夫人在后花园的墙上留下了一些不知名的记号。”
年兮夜嘴角扯起了笑,说:“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睦轻痕,我还以为你放弃杀我了。我对你也算好了吧,你这是想做什么?
☆、是牢笼吗?
年兮夜漫步走到后花园,看见了那所谓的记号,是她看不懂的符号。她回到书房,除了经常被翻动的东西,她发现一些在角落的文件都被翻动过了。其实书房里的一切她都没有故意防范,而睦轻痕动了也就动了,但她不是傻瓜,重要的东西,她怎么会随意放。反正,她也不知道那些符号代表什么,那就装不知道好了,睦轻痕找不到想要的东西,应该会探自己的口风吧。
这一天年兮夜没有等多久,但她想赌一次,即使有点风险。
她想知道睦轻痕除了有着让人喜欢的皮囊,还有些什么。年兮夜不否认她喜欢睦轻痕的样子,冷静的淡漠的,却又不是无动于衷的,长发蓝衣,眉眼如画。但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睦轻痕身后的暗影楼。
暗影楼的楼主,也并非是查不出来的,年兮夜见过暗影楼楼主的画像,只不过,除了画像,资料寥寥而已。然而,她在义父暗室的书房内,竟然也看见了一副。看来,义父和暗影楼之间,也有着不为人知的牵连,义父所爱的女子,是暗影楼楼主吗?但这并不能去问义父,年兮夜知这是逆鳞。
要想从一个人口中套出些什么,用硬的方法只能对付一些软骨头,而对付女人,最好的方法是,让她动情。
年兮夜也想知道,一副男儿身的自己能否让她喜欢。年兮夜觉得这似乎比打仗,更为有趣些。
她等来了睦轻痕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