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头,蓝儿还是快步往厨房走去、今天的午膳怎地传得那么慢?
刚迈进厨房,迎面就有一个小厮端着食盒走了出来,差点没撞上。“对不住对不住,小的没有留意到姑娘走过来,对不住!…”那小厮连连道歉。
蓝儿拍了拍衣裳,只道:“没事。这食盒是给公主的么?现在才弄好来?”接过那小厮手里的食盒,见那小厮久久不回话,不禁又多看了一眼。“你是哪个?怎么从前在公主府都未曾见过你一般?”
小厮尴尬地笑了笑:“小的是新来的…随着皇上派来的人而来…所以,姑娘才会对小的样貌见生。”
“哦,这样。”蓝儿也没有多怀疑。比较之前,皇帝的确是多派了不少人守着公主府,今天多了这么一个小厮,也是不足为奇。
不作耽误,蓝儿这就往柏倾冉的房间走去。待进了房门摆下午膳,柏倾冉便挥手让蓝儿自行退下,不必在跟前伺候着。
“公主,你可千万吃一些。”蓝儿还是不放心地加了一句。
“哎,你这丫头。”柏倾冉无奈地笑了笑,这就拿过碟子里的一味糕点来,“呐,我先吃一块给你看着,你可是放心了?”
一口咬下,却觉得糕点里有些异物。
柏倾冉发愣地抽出糕点里的一张小笺,看了看一旁同样不明状况的蓝儿,轻问:“端上食盒的,是何人?”
“是,是一个生面孔的小厮…”蓝儿回想着:“只说是,跟着皇上派来的人而来。”
父皇的人?
柏倾冉有点疑惑,轻轻捏开了那张小笺。
“子桑之皇,柏氏国母。我若为皇,你便为后。”
短短十六字,险些将柏倾冉这些天来的冷静一击而溃。
是她,是聿的字迹!
☆、第19章洛关城
大宁安统十七年,四月二十。
开阵承运酒已经尽数入喉,接下来的,便是千万子弟兵杀往战场,不胜不归。今话且道,海固王公孙政协助皇孙子桑聿集结江南兵马,四十五万海固军更名为延军,将会留下十五万兵士驻守江南,余下三十万人一齐往江北岸线攻去。
江线为界,江线以南现已尽为复延人士;江线以北仍为大宁国土,对江南戒备森严。而如今向江北攻去的第一道关卡,便是坐落在江线口岸的重要城池,洛关城。洛关之后,便是延江线延绵分布的大区域城池,并称江洲十八城。
前阵子,宁帝柏道成从江洲调遣了十万兵马驻扎洛关城,为的,便是不让这第一防线失守;江线以北的大宁国土,一共有三道防线:一便是江线口岸洛关城,二便是延绵多城的江洲一带,三便是皇城跟前的定疆城。
“按属下拙见,如今北夷部落正值夺嫡争位的多事之秋,加上兵马稀少,物质贫乏,断不可能在此时此刻前来中原侵犯;殿下如今已经和宁朝吹响号角,战事,始终还是速战速决方为上策,万不能拖。”
子桑聿沉吟了一下,终是点了点头。
次日,延军开始点兵列将。
从前延顺和年之前开始,这片土地便没有大规模地动荡过;就连十七年前的易主之事,也是一场外人不知道的战争。今日,阔别百年和平,这名子桑遗脉义无反顾地选择了举兵反宁复延,向着大宁皇权打响旗号。
春夏交替之际,雨水绵延不断。
三十万延军本在宽敞官道上行走,只是为了加快行军速度,便改为了走近道。近道不似官道那般好走,因为雨水,更是变得泥泞。
到达江岸线驻扎营地时,又是下了一场小雨,人的心情也随着这阴沉天气而变得不好。子桑聿行走在军营之中,和连信一齐察看延军的练习进程。
“现在延军和宁军之间的战事是一触即发之势,我并没有任何实战经验,被推上这风口浪尖的位置,时常感到无力啊。”子桑聿走在前头,淡道。
连信看了看她,叹了一口气。
“殿下乃是前延唯一的希望,这场战事,殿下便是全军的精神支柱和领袖,想必第一次涉及战事,心中定会彷徨。只是现下殿下是不得不发,这仗也是不得不打了。”从小到大已经是十几年的相处,子桑聿的脾性,自己怎会不知。
一个不喜争斗,不喜杀戮的人、一个女子。
子桑聿突地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看连信。
“义兄,你说我们可以夺回这江山么?”
不管对着别人是如何的豪情壮志,这一个实际性的问题,一直缠绕在子桑聿的心里久久挥之不去。当着子民的面,自然不能认输;可是又有谁能读懂自己的害怕?
连信心中一暖。
“殿下别担心。现下海固王,顾樘,赵乾等皆是行军打仗的悍将,一定会辅助殿下早日得到胜利,夺回江山的。”
“其实我更怕的,是以后的问题。”子桑聿背过手,看着台下洒汗训练的兵士:“到时候若真的天下一统,坐上了九五之尊之位,我该如何好好善待天下黎民?治国?虽然义父从小便教导我国策之论,可终究是纸上空话。还有,公主呢,柏倾冉怎么办?…与我而言,我是万不会丢下她,可是人言可畏,大家会怎么待她?”
连信一怔。
想不到背负了家仇国恨,她的心里仍旧记挂着那个人吗?
前朝公主,若是进入新朝为妃甚至为后,皆是一大禁忌。她如今这般说辞,莫不是是想为以后的打算铺路?连信又是叹了一口气。
“殿下,那时你为万人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