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好事成双,顺利拜了柳离人做师傅,预备暗自开始习武之后,另外一件好事接踵而来。次日清早,夏雨荷巴巴地跑来,说是让我速速更衣,她预备领我去见一个人。
我搞不清楚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有简单地换上一袭白衣,随便挽了头发便跟着她去了,府外,早已经有马车备下,我跟着她上了车,一路上满腹狐疑,她看在眼里却并不解释,苍白的脸上反而还挂着笑意,我心中更是疑惑,又不好开口发问,只得盯在马车顶上看。
最后还是她先忍不住,刚刚开口唤了我一声,马车偏巧就在这个时候停下来了,她满脸都是笑意,拉着我奔下车去,我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有一只鞋子被挂了一下,掉在了车上,夏雨荷大约是太高兴了,竟然丝毫没有注意到这个状况,金锁和七姑又都没有跟来,我只有自认倒霉,光着一只脚同她狂奔,幸好路上芳草凄凄,并没有什么碎石和瓦片,因而我得以安然无恙地随着她狂奔到一所茅屋前。
夏雨荷有点忐忑地轻轻叩响了那扇残破的木门,很少见到她如此的珍而重之的表情,搞得我的心里也满怀期待起来,良久,那扇门终于打开,我屏住呼吸看去,出现在眼前的竟然是一个浑身脏兮兮的老头,他衣衫褴褛,满脸怒气地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棵脏兮兮的草药,一副正在从事什么专业的研究被打断了的不爽嘴脸,但等他看清楚来人是夏雨荷之后,整个表情又变了,他看了看跟在夏紫薇身边的我,唇角动了动,末了终于叹了口气,无奈地说了句:“都进来吧。”
夏雨荷有些激动,立刻拉着我跪倒在地,深深地对着那老头磕了一个头,颤抖着道:“不孝侄女雨荷,携您的外孙女紫薇,问药王世伯安。”
被称作药王的老头摆了摆手,“都起来吧,先进屋再说。”
进了屋,少不了又依着夏雨荷的意思给老头磕头,正式见了礼。
夏雨荷介绍说,这药王爷爷是位名医,外祖父在生时,曾同他交好,药王爷爷一辈子与药草为伍,终身未娶,但十分喜欢小孩子,年幼的时候夏雨荷还曾经随外祖父在药王爷爷隐居的山谷小住过数日,因此感情十分的好,她推说我身体不是很好,想要请药王爷爷帮忙看顾看顾。
原来这老头是个医生。
我看他的打扮,已经明白了几分,这会儿夏雨荷亲自介绍,言语之间颇有些让我学医之意,我自然觉得喜出望外,立刻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自言自己对医术甚为感兴趣,又说母亲身体也一直不是很好,立志想学一些医理,以尽孝心,夏雨荷听的眼泪都下来了,又和我一起磨了一阵,那老头终究有些动容,拗不过我们,竟然答应了。
不过他接下来便开口让我们自回去,说是春日寒冷,我年纪尚小,不宜久留,容他稍作准备,不日来夏府小住几日,我见他似乎应的有些勉强,看上去只是碍于面子才收了我,遂再三表决心,反复央求,他方才先丢了两部医书给我,让我回去慢慢读了。我还要说什么,夏雨荷已经欢喜地应了,拉着我奔了回来。
她自始至终都很高兴,竟然从头到尾都没有发现我光了一只脚,倒是临走前,药王老头看到了,再看我衣衫单薄,头饰简单,眼中便隐隐有些不忍,于是我回到夏府的时候,便在那两部医书里发现了一个纸包,里面放着些消炎止痛的药粉,我抚着脚底的细微伤口,微微一笑,医者父母心么?有个医生师傅,貌似也不错呢。
回来让七姑去打探了一番,她也是很小便在夏家帮佣的,言说夏老爷在生时和这药王确实往来甚密,夏雨荷也是常常去那谷中草庐里玩耍,药王待她如亲生女儿一样,只是后来长大,慢慢地疏远了些。她说到这里便停住了,我心中却十分明白。想必之后是因为,外祖父一时头晕,把母亲送给微服的乾隆,药王老头得知之后,气的同他绝了交罢。
这许久没有了走动,没有想到今天她来了,药王老头肯不记前嫌,见了她,还肯收我为徒弟,实在是让她分外感动。我看着言谈举止判若两人的夏雨荷,心道原来她也曾经少女心,有过快乐的童年,想必当年的她在琴棋书画俱是一绝,诗词歌赋无一不之外,也必然有着与众不同的天真纯朴的少女心,无怪乎见惯天下绝色的乾隆对她一见倾心,如痴如醉,这不知道是她的幸运呢,还是不幸。
我心中黯然,回房研究医书不提,过了两日,那老者果然来我们府上,先象征地给我号了号脉,然后便去夏雨荷房中诊治了一回。开了好大一堆药之后,便要离去。
我担心着同柳离人学武的事,又实在放不下这到手的机会,求过母亲之后,商定每隔半月便带金锁去山谷住上两日,算是个折中。反正医术我只是学来求自保,未想专。想必那药王老儿心里也很清楚,因而痛快地答应,权当宽慰母亲的心。
果然,我又一次入谷的时候便被他叫到身边,仔细地讲明母亲夏雨荷的身体状况,无外是忧思过甚,需要如何调理之类,我乖乖地学了,并学些风寒感冒、发热疟疾等常见疾病不提。
由于我态度谦恭,虚心好学,又实在同夏雨荷小时候似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般,药王老头拿了一阵子的乔,还是慢慢地接受了我,金锁虽然驽钝了少许,但是比我更加刻苦,而且心又专一,不似我多方涉猎,难免无法兼顾,到后来竟比我还要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