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海兰察欢呼了一声,便带着柳青同尼满和阿玉锡去见班第了,那三个人都兴高采烈的,只有柳青神色复杂地看了我一眼,便也跟着走了,只留我一个站在帐篷里,无语望天,美色这个东西,杀伤力果然够强大,见多识广如我,还是不免中招。
半个时辰之后,海兰察回来了,手舞足蹈地道,班第将军认真听了他们的想法,然后还特意征求了南路主将永常的意见,当下就决定派那日的夜袭小分队再加些人手押解达瓦齐上京,还说他本来就有此意,之前迟迟没有下令,唯一只担心海兰察的伤势未愈,他自然赶紧表明已经并无大碍,甚至还要当场脱掉衣服给将军们看,最后在全场善意的哄笑中顺利地领了命,带着几个属下回来了。
我想象着这么一个英武无比的人,竟然不管不顾要当众脱衣服裸奔的彪悍画面,嘴角不免有点抽搐,本想找个借口出去大笑一场,却在看到他兴高采烈如同小狗般湿润的眼睛后破了功,当场大笑出声,他满腹狐疑地盯着我,我却已经无法遏制自己,笑得更加厉害了,他的近卫从帐篷门口探头看了一眼,又缩了回去,可怜海兰察又是尴尬又是疑惑,站在那里团团转,不知道如何是好,我一直笑到眼泪都出来了,总算停了下来。
他小心翼翼地问道:“夏兄弟,你这是怎么了?我说错什么话了么?”
我忍住又差点爆发的大笑,擦着眼泪道:“没有什么,是我想到其他好笑的事情了。”
幸好海兰察在这些方面心思还是比较单纯的,也没有多想,被我随便打了打岔就岔过去了。
等柳青闻讯赶过来的时候,帐篷里早已经恢复了平静,海兰察安静地躺在床上等我给他换药,他的伤基本上已经好了,已经进入结痂的阶段,只要不碰到水,应该就没有什么大碍了。而且押解队伍那么多人,加上还有我同柳青在,轮到他这个队长出马的时候,可能还真得不会多,这样,到了京城,他的伤就该彻底好了。
我小心地帮他换了药,又仔细地帮他穿好了衣服,一转头就见柳青呆呆地站在门口,维持着一手半掀门帘子的动作,一动不动地看着我们。我淡定地站起身,海兰察也看见了,他素来光明磊落的紧,又一直把我当成是男人,本没有往歪出想,于是高高兴兴地披衣下床,招呼柳青进来。
柳青愣了愣,有些不自然地应了声,迈步进了门。这一章便这么给我们轻描淡写地揭过了,当事的俩人都很淡定坦然,自始至终纠结的就只有柳青一个人而已。
很多事情,本来就是单纯一点的好,知道的越多、想的越多的人总是会比较痛苦,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儿。
于是押解达瓦齐的队伍就这么定下来了,原来一起去格登山夜袭的二十五个人,除了师父缺席以外都在,班第将军又在大军中选了二十几个人凑够了五十个,另外南路主将永常又派了他的一队兵过来,一共也就一百来个人。组成了押解小队,由级别最高的海兰察任队长。
协参领尼满也在,他对师父的印象非常好,出发的时候,还在念叨着化名柳二的师父,说可惜了柳二那么一条好汉,不声不响地就没了,想是烧在敌营里了云云。
一路上相安无事,达瓦齐也很配合,眼看着翻过那座山就出了准噶尔的地界,一天晚上,劫人的叛军终于还是来了。
自然又是一场恶战,既然是选出来的兵,战力自然不错,叛军的人数也不多,想必是还没有怎么成气候,混战之后,清点了伤亡人数,我军折了不到十个人,敌军全灭。
眼看着这么下去不是什么办法,我看那些叛军人数不够两百,想必不是主力,就怕他们在广撒网,四处搜寻被俘首领的下落,早晚还是找的过来的。当下同海兰察柳青几个人一合计,不如来个移花接木、暗度陈仓。装个假的达瓦齐,大摇大摆地走大路,真的那个达瓦齐巧妙化了妆,抄小路尽快入京。
这建议一提出来,海兰察等人连声称妙,于是事情就这么定了。海兰察召集了全军,临时下令,兵分两路,一路护着真达瓦齐抄小路先走,一路绕远护着假达瓦齐走大路慢行。
由于计划实在大胆,一不留神就会罪犯欺君,因此虽然柳青尼满等人都争着上来承担责任,海兰察却一个都没有用,他深知虚则实之实则虚之的道理,当仁不让地亲自负责怎么看怎么危险的假的这一队,又以真正押解队中不能没有重量级的军官为由把柳青尼满阿玉锡他们都赶去真的那一队了。
级别在那儿摆着,柳青他们再怎么不愿,也只有服从命令了,目送着他们带着乔装了的达瓦齐静悄悄地走远之后,海兰察带着我,同自愿留下来的那一半人一起,拉着个空的马车上了路。令我们都没想的是,事情的变故竟然来的那么突然。如书屋小说网 如书屋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