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小白鼠一样让我替你试药。又或者……你不是很爱钱吗,通过我向老头子要几张金卡也不是不可能的。”
小孩是警匪片和科幻片看太多了吗?
林炎明白不可能单凭三言两语就拉拢小孩,但她之所以选择了和“这一个”沟通,不就是因为感到她还有一点愿意信任人的心吗。
事到如今,不可能就这样放弃。
“我只是想帮助你。”林炎恳切地看着她,“就像那天你在海边忍不住哭出来那样,一个人的承受能力有限,到最后将不堪重负,我不想看着你被累垮。”
林炎的话让小孩神色微变,黑沉的眸子透出一点光芒,但拧紧的眉心却仍传递着戒备猜疑的讯息。
“我不觉得是重负,那是你自以为是的说法。我和‘她’推心置腹,亲密无间,并不孤独!”祁木突然恍然大悟地笑了笑,“我知道了,你想挑拨离间我和她的感情,你想消灭我们中的一个对不对?你觉得我是怪物?”
小孩的情绪越来越激愤,说到最后,把已经抓在手里的碟子“砰”地摔到地上,然后飞快地拾起一块碎片,抵到林炎的颈项上。
“说!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一只怪物?我吃了我妹妹的身体,所以她才会把灵魂寄养在我的身体里,从小到大,只有妹妹一个人真心对我好,替我着想。你们呢,你们统统都把我当异类,不是害怕我就是讨厌我,装模作样,恶心之极!”说到激动指出,手指微微颤抖,锋利的碎片就在林炎细腻的皮肤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血痕。
林炎感受到刺痛传来,身体顿时僵住。小孩看到那条细长的血线,也是一愣。
“你如果执意要把她当成妹妹,我也无话可说。但你确定自己真的那么信任她,依赖她?”林炎不想在这个时候刺激小孩,但若错过了这个时候,便再找不到更适合的时机。
所以即使冒险,她也决心一试。
祁木稍微将手上的碎片移离半寸,没有直接压在林炎的脖子上,她仇恨似的瞪着林炎,眼中却荡开一抹深沉的痛楚。
“都是你,如果不是你出现的话,我们不会产生嫌隙……尼玛的狐狸精,说!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林炎反倒非常平静,如果在这时自乱阵脚,局面将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除了今天晚上的事之外,我对你们都一视同仁。”
“你不是说能区分出我们吗?既然是面对两个不同的人,你还他妈的怎么一视同仁!”
“对,你们是不同的人,所以就算通过手机来记录日常事件也一样会出现纰漏。我知道你们是怎样轮流支配同一个身体的,一人一天,凌晨十二点进行交替,对不对?”林炎淡淡地道,“那个找流氓把我关在旧仓库里的人是她,而拖着一身伤痛来仓库找我的人是你。
那个习惯用拳头说话,打人时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人是她,而佯装凶恶却只会搞点恶作剧到头来还会心软的人是你。
那个畏惧闪电雷鸣躲到被子里发抖的人是她,而借着暴风雨的掩护痛快地大哭一场的人是你。
那个对任何人都近乎冷血甚至对生父和柳晟都冷漠无情的人她,而因为担心父亲的安危对柳晟出言不逊最终却愿意体谅他们之间感情的人是你。”
最后,“慢慢对我产生兴趣却有可能给我带来危险的人是她,而三番四次作出‘别惹我’的警告甚至要求去寄宿学校,单纯地希望我的生活不被打乱的人,是你。”
林炎深深地看进祁木那双黑不见底的眼眸里。在粗暴的表象下,埋藏着一颗柔软的心,小孩总是别扭地表达着善意,就像那天那瓶倒放在棋盘上的藿香正气水。
祁木狠狠地捏紧了手里的白瓷碎片,锋利的边角陷进皮肉里,从指缝间淌了下来。
“你知道的话……你都知道的话……”小孩像是委屈又像是恼恨地吼道,“还说什么一视同仁,根本就不公平!不公平!”
她对你那么坏,我对你那么好,你怎么可以对我们不偏不倚?
林炎伸手握住了小孩微微发抖的手,一根根地掰开她的手指,将碎片丢掉。
“所以我决定从今晚开始,差别对待,厚此薄彼。”
急救箱还没放回去,正好顺便替小孩包扎手指上的血口。这两个人格,一个总是伤害他人,一个总是伤害自己。
“痛不痛?”林炎发现那道被割开的伤口又长又深,光是用看的都觉得隐隐作痛。
“废话!”
小孩毫不反抗地随她摆布着,有点怔怔地看着她替自己擦拭血迹,上药,然后包扎。
“我是不是个怪物?”小孩突然哑着声音问。
林炎抬起头,对上那双黑漆漆的猫眼,里面仿佛沉若死水。
心脏不禁微微地抽痛起来,鼻子泛起一股酸意:“不是,没有的事。”
两个人饰演一个人的角色,总有一方需要不断迁就不断妥协,于是沉重的压力便归于比较善良宽容的那方。
有谁知道目空一切、横行霸道的祁木,有百分之五十的时间,是在虚张声势?
“我不要你同情我。”祁木抽回自己的手,扬起下巴,换上了不可一世的表情,“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能一个人扛,我扛不住的话,还有我妹妹在,不需要任何人分担。”
小孩就像一只高傲的孔雀,冲表情微怔的林炎伸出缠着创可贴的食指左右摇摆:“你省省吧。”
林炎这回真的急了,她看得出小孩是在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