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抚好受惊的糜贞,郭悦趴在床上也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郭悦就听到糜家门前有嘈杂的声音。
带着被吵醒的怒气起床,郭悦走出房间,走向大门。
糜家门前人声鼎沸,竟然是糜竺把糜芳捆在了糜家门前的柱子上,并且用鞭子鞭打他。
看得出来,糜竺已经开始实行计划了。
“你都收的什么小妾?居然还带去了青楼?”
糜竺大喊,手上鞭子在鞭笞糜芳。
糜芳也被打的哇哇大叫。
郭悦捂脸。
你们演的还敢再假一点吗?
你这糜竺!手上的鞭子对着哪打的?你头顶上蔚蓝的天空吗?
还有你这糜芳!鞭子打到你了吗?打到你了吗?打到你了吗?你就喊的跟杀猪似的?
偏偏一旁的百姓们看的津津有味,有的还小声叫好。
好骗!真好骗!
郭悦恨不得一巴掌拍到这俩二货脸上。
不过眼见俩人演的那么卖力,郭悦一溜烟跑回了屋子里,把糜贞拉了起来。
“丫头,看你二哥。”
糜贞被迷迷糊糊拉到了门口。
只不过这时候糜竺已经没有再打糜芳了。
郭悦看到的是不少糜家的人在人群里穿梭,他们都穿着便服,不然人看出他们的身份。
而他们的任务,是尽可能的将“糜芳的小妾去了青楼,被糜芳抓了回来”这件事散播出去。
看着来来往往糜家的下人,郭悦还算是满意的点点头。
虽然糜竺这俩兄弟演戏不靠谱,但是他们指挥还是不错的。
在糜家下人们的传播下,关于糜贞这件事也在渐渐反转。
大街小巷的人们谈论的不再是糜贞的是非,而是糜芳的小妾。
三日后的晚上,糜竺和郭悦再次坐在了书房里。
“现在舆论对我们很有利。”
书房里蜡烛被点的很亮,映出郭悦略微稚嫩的笑脸。
“何为舆论?”糜竺第一次听到这个词,问道。
“大概就是百姓们的内心所想,嘴上所说。”郭悦说道,“然后我们需要的是继续操纵舆论,反过来攻击曹豹了。不过我要是猜的没错,这两天曹豹就忍不住了,肯定会去找陶谦。”
“我该怎么做?”糜竺问道。
不是他没主意,而是郭悦的主意太奇葩,却又很有效,糜竺怕错失良机,端起碗开始喝水。
“和陶谦说,糜芳的侍女是曹豹送的。”
“噗!”
糜竺嘴里的水全都喷了出来,看着郭悦,惊愕的说:“这……”
“没事没事,信我。”郭悦无所谓的摆摆手,说道,“当然,你也可以再大胆点,说那个侍女其实是曹豹的细作,那个青楼就是他们的据点什么的。”
“这……很容易被澄清吧?”糜竺问道,“这不算引火烧身吗?”
“澄清?”郭悦冷哼一声,说道,“他曹豹的手很干净么?”
“郭姑娘的意思是……”
“这不叫引火烧身,叫祸水东引。只要让陶谦去查那曹豹就够了,到时候陶谦不会在意糜芳的那个妾究竟是谁,也不会在意什么据点……他只会在意曹豹敛了多少不义之财,干了多少坏事。”
“毕竟,陶大人这个爱民如子的人,注定了他不会包容曹豹。”
而糜竺对此也有感触,他在陶谦手下也做事一年多了,对陶谦这种守成爱民的性格,也了解颇深。
“所以说,你就安心的去吧。”郭悦说道。
糜竺点头。
果不其然,在郭悦和糜竺谈话的第三天,糜竺就被陶谦拉起喝茶了。
郭悦则是留在了糜家,不过受到了陈登的邀请,于是去陈登家中做客了。
一同去的还有陈登名义上的师兄,曹仁。
“郭悦见过陈公!”
在陈家,郭悦正对着一个年龄有四十的老者作揖。
正是陈登之父陈珪。
“坐吧。”陈珪倒是没摆什么架子,指着一旁的席子就让郭悦左下,随即又瞪了一眼站在他旁边的陈登,“你给我站着!”
陈登苦笑。
郭悦怜悯的看了一眼陈登,遇上这种老爹真是大不幸。
“既然你和我儿一辈,那老夫就称你一声郭侄女吧。”
陈珪给郭悦的感觉和蔡邕不一样,如果说蔡邕是博学多才的儒者,那么陈珪就是看透一切的智者。
郭悦丝毫不敢大意,甚至于陈珪给她的压力要不司马徽还要大。
陈珪虽然不怎么留名,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的智商和情商都极高。
“既然陈公看得起小子,那小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呵!郭侄女倒是妙人,净用些男子混话。”
郭悦脸一红,毕竟内心是男性,想要自称“小女子”什么的……想想就可怕。
不过陈珪显然不在意这些,而是说道:“前几日左师提到了你,昨日那孽子回来后也和老夫说起了你,你这位闲廌先生实在令老夫感兴趣啊。”
郭悦汗颜,说道:“还不知道陈公叫小子来干什么的?”
“什么干什么?”陈公乐呵呵的说道,“人老了,总是有点孤独,想找人聊聊天。”
郭悦看着陈珪笑得开心,心里则是不断吐槽。
四十多岁也敢说老……而且要是想聊天的话,找你儿子不行吗?
天知道这老头怎么想的,但是郭悦感觉自己还是老实点好。
“还不知道陈公想聊点什么?”
“老夫听闻侄女精通算数?”
“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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