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继续问:“尸体现在藏在哪里?”
尼洛说:“在我家,我卧室的床底下。”
我说:“你叫我出来,想让我帮你什么忙?”
尼洛说:“我想让你帮我一同处理尸体。我一个人处理尸体会太张扬了。你我一同运输尸体,你负责开车将尸体碎片运到郊外,我不会开车,所以只能请你帮我的忙。”
我低下头绪错综复杂。所谓的道德与友情一并折磨着我。
“很难抉择吧。”尼洛轻声地说,“你不用为难,想拒绝我的话你就直接说吧。毕竟你帮了我的话你就是帮凶,对你以后的发展不利。”
我皱紧了眉毛,沉思了好一阵子才开口说道:“我帮你。”
尼洛的眼睛顿时明亮:“真的?”
我沉重地点头:“对。”
尼洛又说:“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动身吧。”
我说:“需要我带什么工具么?”
尼洛指示我说:“分尸用的刀子,装尸块用的黑色袋子,埋尸体用的铲子,开上你的车来我家就可以了。”
我点头:“我们一起准备吧,我开车去你家。”
尼洛点头,说了一个“好”字。
一切准备完毕后,我开车带着尼洛去往他家。
一路无话,空气中带着诡秘的气氛。
好似人一旦下定决心,迈出的每一步不是轻松反而会是沉重。
沉重、沉重。
沉重的如天穹的阴霾。
阴霾下裹着乌云。
乌云挤出雨滴。
雨滴酿成风浪。
我在这看不到尽头的风浪中前行。
车窗前的雨刷划清了路线。
从我家到尼洛家的距离仿佛赤道周长一般遥远。
可再遥远的路程都会有尽头。
尼洛的家到了。
我们二人下车,并没有披上雨披、支起雨伞。
雨点在彼此脸上坠落。
尼洛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点头。
我知道,这意味着开始。
我将工具全都塞进包裹里,跟着尼洛走了进去。
吱悠大门被打开。
吱悠卧室的门被打开。
我下意识地向尼洛床下看去,那黑漆漆的阴影仿佛是不见谷底的深渊。
我就在这黑暗深渊中沦陷。
我鼓起勇气,深吸一口气,抬起床摆,全神贯注地向床底看去!
空的?
我呆立住了,身上渗出的热汗已是凉了。
我猛地回头望向尼洛,尼洛面无表情,不肯回答。
仿佛这一切的变故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吱悠大门再一次被打开,显然来者带着钥匙。
换鞋的声音传来,我向房间的玄关看去。
是小茶,活着的人,此刻她正在换鞋。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惊愕地瞪大双眼,怔怔然说不出一句话。
尼洛显然没有想要解释的意思,平静如水地向小茶说:“你回来了。”
小茶悠然道:“怎么?家里来客人了?怎么不提前告诉我?”
我这才反应过来,指着小茶说:“你们”
小茶愣了一下,随即微笑道:“我们在一起了。”下一秒,小茶的身体瘫软在了尼洛身上。
我突然感觉一阵目眩神迷,用力甩了甩脑袋,刚要愤怒发作,却被尼洛严厉的眼神制止了。
他愤怒的神色仿佛在对我说:“不要乱说!”
我平静下情绪,心平气和地问:“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呢?”
小茶说:“前天。”
前天?这么快就同居?
不过看着他们此般幸福的模样,我也只好将尼洛反常的行为归咎于酷炫虐狗。
可尼洛为什么要喝这么多酒呢?
若他只是想单纯的耍我,那么他无疑是戏演的太过了。
他又何苦如此煞费苦心?
不过,可喜的是小茶并没有死。
这让我压抑着的内心得以松出一口气来。
尼洛终于开口了:“无常,今天这么晚了,你就在我家休息吧。”
我迟疑了下:“这不太好吧,不会打扰你们么?”
尼洛摆摆手:“雨下得这么大,我怎么忍心让你冒危险呢。”
小茶的脸色微变,像是有些狐疑。
我还是想要拒绝,毕竟我被他们耍了之后,留在这里已经是够尴尬了,我可不想让他们继续折磨我。
可尼洛并不管那么多,提着我的包走到了客房:“今晚你就住在这里吧。”
我陡然想起尼洛特别提醒我所带的工具,他如此暗示我,是不是指示我包里的物品还有用处?
我隐约觉得,这个不平静的夜晚还会有某些事情发生,索性随遇而安,静观其变。
我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好吧,今晚我就在你家过夜吧。”
夜。
催人入眠的夜。
可能是之前的神经绷的太紧了,此刻躺在床上的我很是疲惫。
窗外雷声大作,隔壁尼洛的卧室却是异常平静。
我纵然单身,可并没有偷窥的爱好。
一个人就这样抱着枕头沉沉地睡去了。
晨。
屋外飞舞飘扬着两只小鸟。
阳光有些苍白,好似昨日的哭泣以让它用干了力气。
我伸了个懒腰,穿好衣物。
尼洛的家里静悄悄的,我的肚子开始乱叫。
我坐在客厅,尼洛卧室的大门紧闭,看来尼洛和小茶还未起床。
饥饿难耐间,我只好摸向冰箱里的食物。
尼洛家的冰箱紧挨玄关,玄关鞋厨上小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