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涯笑眯眯道:“阿沫,用过早膳了?”
阿沫心里一惊,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她有点心虚地往肚子里倒下去一碗海鲜粥,听夫子宣布上课。
“昨天阿沫同学给夫子出了道难题,呵呵……”无涯笑容满面,“其实,一点都不难嘛,哈哈哈!”
“夫子我只要先把凡人送到对岸,然后回来;接着把恶鬼送到对岸,再把凡人带回来;第三步把女施主送到对岸,然后回来;最后,夫子再和凡人一起到对岸,就好了嘛!”
阿沫从鼻尖里哼了一声。
同窗们仍处于一片茫然,沉默片刻后,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热烈掌声。
无涯洋洋得意,笑道:“阿沫同学,还有什么不懂的么?随时来问夫子,夫子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阿沫也笑了,甜甜道:“那阿沫就再问一题。一只老虎发现十丈远处有一只兔子,马上就扑了过去。老虎跑七步的距离兔子要跑十一步,但兔子的步子密,老虎跑三步的时间兔子能跑四步,夫子能不能告诉阿沫,这头老虎到底能不能追上兔子吗?要跑多远才能追上呢?”
无涯的白胡子又抖了抖。
翌日,阿沫继续早早地到了听涛小筑,无涯见到她就道:“阿沫,昨日那题我已有了解答。”
阿沫道:“夫子请说。”
无涯得意道:“老虎需跑六十六丈,方可追上兔子,对否?”
阿沫抚掌微笑,师生尽欢。
不用客套,阿沫接着便直接出题道:“我从西海出来时,随身带着一个锦囊,锦囊中有夜明珠五颗,南洋珠五颗,乌目珠五颗,这些珠子摸起来大小都一样,仅色泽不同而已。如果阿沫要从锦囊中随意地一个个摸出这些珍珠来,那么阿沫摸出第一颗夜明珠后,第二个紧跟着摸出的是夜明珠的可能性大?还是南洋珠的可能性大?”
无涯也不再抖胡子了,不声不响上课去,老规矩记下题目,下一日再来解答。
阿沫也不催他。
这暗暗的较劲引得她上课的兴致十分高昂,她每日出题,夫子第二日必会有圆满的解答。她知道这些题没有一道是夫子自己想出来的,只是仰靠着背后某个极厉害的智囊,但这智囊是谁呢?小伶伦?菲菲?还是织女?
阿沫摇头,这些人里没有一个智商高过无涯的样子。
那会是谁呢?
唉,不管是谁,如果这人能来教我们,那这观池书院还算是有点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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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涯散学后,果然急匆匆地往竹林后奔去。
苍语千载后,斑竹对湘沅。欲识湘妃怨,枝枝满泪痕。
微风轻拂,满山紫竹轻轻摇曳,似一支支巨大的竹箫,发出深沉乐声。一丛深紫,竹影斑驳,亭亭净植。
竹林深处,静静座落一栋白墙青瓦云庐,似桃源深处,曲径通幽。门口庭院中,清雅的一桌一椅,造型古朴而品味高洁。主人似于匆忙间离开,桌上一卷书册,看到一半就被扔下,一阵风吹过,翻起书页簌簌作响。喝至半杯的茶水,也被打翻,温润的青瓷杯横卧桌上,茶水汩汩,氤氲出一片浅黄。
无涯面色一紧,提步急往房内奔去。
“师弟!师弟!”无涯紧张道。
房内悄无声息,无涯几步奔到床前,只见一白衣青年仰面躺卧,双目紧闭,冷汗如雨。他一只手紧紧按压住胸口,面色苍白如纸,嘴唇却已是紫绀之色,整个人瑟瑟发抖,似竭力忍受着极度痛苦。
“师弟,师弟,你怎么样?”无涯急道。
璟华吃力地睁开眼睛,刚要开口,却见一缕鲜红顺着嘴角流下,青紫的薄唇费力地翕动几下,说了什么却完全弱不可闻。
无涯急把他扶起来,双掌抵住后背,为他度了一些灵力过去。
约莫半刻之后,璟华胸口的滔天剧痛才稍稍缓解了些,他睁开眼睛,整个人似已虚脱,无力地朝无涯摆摆手,示意已经没事。
无涯轻轻地把他放下,璟华胸口仍是不正常地剧烈起伏着,喘息半晌,方微弱道:“让我坐起来,躺着……喘不过气。”
无涯点点头,垫了一个靠枕,让他半卧于床。璟华半靠着坐了一会儿,脸色才稍许缓和些些,低弱开口,“又麻烦师兄了。”
无涯叹口气,忧道:“麻烦点倒不碍,只是你现在一次比一次发作得厉害,这样下去……”
璟华露出一个极度虚弱的笑,清秀俊美的容颜因苍白而显得不真实,仿佛下一瞬便会随风而逝。
无涯道:“师弟你的心疾一直是靠自身修为强行压制着,现在灵力陡然流逝,这病根没了束缚,自然反噬得越来越凶猛。”
璟华淡淡道:“师兄觉得,我还有多少时间?”
无涯叹了口气,却没作答。
璟华笑了笑,换了个话题,“我拜托师兄查的事,有眉目了吗?”
无涯顿了顿,道:“仅凭几张药方,就要推断出开方之人是谁,此事委实十分渺茫。开方剂量小,且时时根据病况做调整,只能说明用药之人细致谨慎,对病患负责。这样做的原因可能是因为他本身就心怀慈悲,也可能出于你母妃地位尊贵,更有可能是因为你母妃病况特殊,不得不这样做。这样的药师,天底下千千万万,无疑大海捞针,又从何查起?”
璟华苦笑,“我在天庭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