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悦入宫前在姜府之事早已被事无巨细地禀报给了皇后姜梓云知晓,自然也包括她曾经割腕自尽之事。皇后听闻此事颇是惊讶,感觉这完全不是从前的姜梓烟能做出来的事情。从前的姜梓烟一心只想留在宫中求生,又怎会在能回宫之时求死?
这其中的缘由皇后暂且无从所知,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姜梓烟如今是不想回宫了。皇后觉得能让一个女人放弃富贵荣华的唯一理由便是感情,她认为姜梓烟应是在宫外养病期间与宫外之人生出了感情。
心中有了情,想让一个女人再心甘情愿地去投向其他男人的怀抱,怕是就不是容易的事情了。故而皇后为了避免事端便直接在云悦的甜汤之中落了药,不论云悦心中愿不愿意,她的身体却只能仍人摆布再也无法遵从她自己的心。
当夜乃是十五,宫中的规矩十五月圆之夜皇上必须夜宿皇后寝宫,日月交合龙凤团圆。然当夜皇后却以自己身体不适为由,最终将云悦送到了皇上的床上。
这件事情云悦从头到尾都处在迷糊的状态,她甚至连皇上是何样貌都不知晓,更不晓得那一夜她究竟是如何与皇上**的。想来皇上也同样不记得这个在皇后寝殿之中伺候他一夜的女子,究竟是何模样吧。
那一夜,云悦只觉得自己的头很重,然身子却很轻。她似乎做了一个梦。呵,梦中有梦,这也是很奇怪。然而她却在那个梦中见到了她日思夜想的明焯,明焯在梦中前所未有的疯狂,让她的身体有些沦陷和沉醉。
第二天当封赏送至面前,云悦才晓得她昨夜竟是被皇上睡了。面对那些赏赐,她没有丝毫的喜悦,只觉得无比的难过。当着传旨的宫人,云悦的眼泪便落了下来,浑身一软瘫倒在了地上。那宫人还当她只是喜极而泣,不住地在旁边向她道喜。
剪舒大约是早在进宫之前便做足了功课,倒是深谙宫中一些不成文的规矩,连忙取了些碎银打赏了来传旨的宫人。宫人领了赏,颇是愉悦地回去复命了,并未将云悦接旨之时的异常表现道给皇上知晓。
那传旨的宫人认为,毕竟这后宫之中,能得帝宠从而晋位的女子,委实也并不多。云悦能侍寝一次便从与御女连跳数阶升至承华,如此大的圣恩降临在头上,她当场失态喜极而泣也是正常。
当然不止那传旨的宫人这样认为,就连云悦身边的剪舒也这样认为。故而册封的圣旨到了之后,所有人都是喜气洋洋地向云悦道贺,唯有翠染默默地为云悦心疼并在一旁垂泪。如今这宫中能够理解云悦的,也独有翠染一人了。
当初翠染在姜府之中被大公子毁了清白之时,她只觉生无可恋,故而一心求死。当时整个姜府之内无人理会她,唯有云悦对她贴心地开解。而云悦进宫之前在姜府之中曾经轻生,那时翠染便猜到云悦对皇宫并不向往,也晓得云悦心中之人并非当今皇上。
故而翠染知道此事对云悦而言并不是什么喜事,反倒是锥心之痛与致命的打击。因为这敕封的一切,这承华的位分以及御赐的栖华阁,都时时刻刻在提醒着云悦那一夜她所经历的痛苦与耻辱。
翠染明白,不是所有的女人都渴望荣华富贵与帝王的宠爱。至少翠染自己是如此,而翠染知道云悦这个姜家二小姐姜梓烟也算一个。然如今云悦不再是姜家二小姐,她如今已成为了当今皇上的承华。无论她从前心中有过谁,她又曾经为谁而抗争和坚守过自己的底线,而今,她终究沦为了皇上的女人。
此时翠染有些担心云悦的手腕之上再添多一道疤,故而这些日子对云悦几乎是形影不离地看着。而云悦就如同一个失了魂的木头,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然那双呆滞的眼眸之中,泪水就不曾干过。
翠染悲泣地劝道:“主子,您要想开一些,事已至此已无回旋的可能。来日方长,这日子终究还是要过的。无论主子从前心里头惦念和牵挂着什么,都还请放下吧。”
翠染称呼云悦为主子,是的,如今云悦已经受封为承华,故而身边的奴婢们也不能再如从前在姜府中那般唤她为小姐了。皇上的女人,是这宫中的主子,再也走不出这四面宫墙,也再也见不着曾经惦念和思慕的人了。
云悦安静地听翠染说着,却一言不发地合上了眼。泪水悄然从眼角滑落,同时坠落的还有她的心。翠染说得对,无论她心中曾经惦念着谁牵挂着谁,然一切都再也回不去了。如今,她还有何颜面去见明焯?
虽然她试图说服着自己,这只是个梦,这一切并不是真的。她的身她的心都是属于明焯的,她没有**于什么皇上,她也从未背叛过明焯。但是为何心中总是这般的痛,为何眼前的这一切总是那么难以让人接受?
虽然不想正视,但是无法否认的是她无法坦然面对,心中更无从释怀。
她在心底一次次的问着自己,明焯会不会原谅她在梦中有了这么难以启齿之事?明焯会不会嫌弃她不干净了?
从她陷入这个幻梦之中开始,她就盼望着能够在这梦中见到明焯,可是此时此刻,她却希望明焯不要再出现在这场梦中。因为这样的她,已经再也无法与明焯在这个世界遭遇与面对。
于是,自从被敕封之后,云悦便在栖华阁中闭门不出,对外宣称是自己病了。皇后倒是过来探过她一回,但是云悦实在厌恶她那张假仁假义的脸,直接躺在床上称病不肯起身相迎。
云悦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