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气势汹汹的中年女人站在床前,她的左手叉着腰,右手拿着一件东西,
紧张的伊怜并没有认出那件东西是什么。女人长得并不难看,甚至还带着些妖娆,
可是白皙的脸庞由於愤怒而憋成了酱紫色,一双血红的眼睛瞪得像铃当一样,那
个恶狠狠的样子把伊怜吓得浑身发抖,肚子倒也感觉不到疼了。
「干……乾妈,您……您怎么来了?」伊怜胆战心惊地问道。
「我怎么来了?这是我的家啊,我怎么就不能来了?」甄太太冷笑着说,脸
上竟然还能挤出一丝笑容,但这笑容比不笑还要难看十倍。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伊怜变得语无伦次。
「那你是什么意思呢……嗯?」甄太太的音调一下子提高了八度。「亏你还
喊得出「乾妈」两个字……枉我对你这么好,认你做了乾女儿,没想到,没想到
你竟敢勾引你的乾爹?」
「不是的,乾妈……不是的,我……」伊怜浑身发抖,蜷缩在被子里,惊恐
地望着面前狂怒的女人。
「我给你买好吃的、好喝的,给你买好穿的、好戴的,可没想到你竟然是这
样的一个臭婊子!我让你当个银行行长助理,让你帮你乾爹分担一下银行的事务,
没想到你竟然把床上的工作都给分担了!」甄太太越说越气愤,右手便向伊怜挥
了过去。
「啊……」伊怜发出了一声惨叫,她感到自己的肚子被一个又尖又硬的东西
砸了一下,钻心的疼痛一下子令她浑身冒汗,她用眼角扫了一眼,终於知道甄太
太手里拿的是自己的高跟鞋,她明白了,梦里的疼痛原来是真实的。
甄太太的手仍旧不断地挥舞着,高跟鞋的鞋跟一下又一下地重重地落在伊怜
的身上、肚子上、手臂上、大腿上、臀部、背部……每一下都像是被钢钉刺上了
一样疼痛难忍,伊怜蜷缩着身子在床上滚动,想尽量避开眼前恶妇的攻击,屋子
里面只听到了伊怜痛苦的求饶声……
「天啊,谁来救救我啊,我就要被这个恶妇人打死了!」伊怜心里痛苦地叫
着。
甄太太仍旧在伊怜身上发泄着自己的怒火,伊怜也只能抱头痛哭,身上已经
没有什么倖免於难的地方了,只有自己的小腹她在拚死地保护着,她不能让在里
面沉睡的小宝宝哪怕受到一点点的伤害。
讽刺的是,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肚子里的这个小生命而引起的,而这个小生
命又是她实现计划的最为关键的一环。
伊怜仍在一面痛哭一面躲避着一下又一下的打击,而甄太太的怒火却仍旧熊
熊燃烧,她将盖在伊怜身上的被子扯到了一边,然后专门找她露在睡衣外面的白
皙的体击打,伊怜的腿上已经被打得流出了鲜红的血。
「妈,别打了,你会把她打死的!」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了伊怜的耳中,然
而身上的疼痛竟然令她没有分辨出说话的人。
「我打,我打死你这个狐狸,我打死你这个臭婊子……」甄太太并没有停
止她的施暴,反而更加起劲了。「我叫你勾引男人,我叫你勾引我老公,我打死
你,我打死你这个勾引乾爹的狐狸……」
「妈,算啦,别打了,别打她了。」男子已经走到了跟前,抓住了甄太太拿
高跟鞋的手。
甄太太也已经打得气喘吁吁了,她看了看阻止自己打人的儿子,拿高跟鞋的
手缓缓地放了下来,她一面喘着气,一面指着伊怜骂道:「臭婊子,你看看他
是谁?要不是他,我今天非把你打死不可。」
伊怜早已经知道这个为她求情的男孩子是谁了,她心里感谢他救了自己,可
是她已经没有脸去面对他了,她怯怯地望着男孩,眼中充满了泪水。
这个男孩就是甄荫显的独生子——甄诺福,也是伊怜的初恋情人。他曾经给
予了伊怜无数的关怀与爱心,伊链也将她最宝贵的第一次献给了他,可是后来,
她却离开了他,抛弃了他,转而投入了他的父亲的怀抱……
甄诺福冷冷地望着已经被打到了地板上的伊怜,她的美的睡衣也已经被撕
裂了几个口子,她蜷缩在床边的一角,浑身不住地颤抖,长发杂乱不堪地散落在
肩上,脸上满是泪水,两眼流露出恐惧的目光……
甄诺福走到了伊怜身前,拿起床单盖在了她那衣不蔽体的身上,眼中饱含複
杂的心情:憎恨、鄙视、幸灾乐祸……
「谢谢,谢谢乾哥哥。」伊怜小声地说道。
「乾哥哥?你还好意思这么称呼他?你这个臭婊子,我的儿子多好啊,啊?
我把你介绍给了他,又把你收为乾女儿,就是想让你们以后可以名正言顺地
结婚,你却不领我的情,你却勾引我的老公!我,我打死你!」甄太太说着说情
绪就激动了起来,又要拿起高跟鞋了。
「妈,算了,别打了,打她不值得,她不就是个妓女吗?您不值得为她生这
么大的气。」甄诺福再次拦住了母亲。
「……她不就是个妓女吗?……」这句话像晴天霹雳般传入伊怜的耳中,「
我是妓女,我是妓女,……」伊怜的脑中反覆不停地重複着这四个字,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