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夜抬起脚向前踏出一步,所有黑衣人纷纷不自觉的向后退出数步,有的直接双腿发软坐倒在地,有的身体颤抖着朝后爬,有的手心一松便令大刀掉落在地。
楚夜语若寒冰地道:“你们给我回去告诉马帮的首领,只要有我楚夜在,马帮休想动洛城半分!”
黑衣人们互相对望起来:“楚……楚夜……”
“滚!”
众人齐齐一惊,心惊胆战的跳上几匹黑马,拉上倒地的家伙,屁滚尿流的朝着官道一侧逃去……
虽然楚夜因为从小到大接受正道教育而对杀人有些抵触,但杀恶人却是毫不犹豫的,楚家教他的就是替天行道!
楚夜眼神缓和下来,他看看空荡荡的四周,暗叹了一口气,元力微微一引将落地的元石取回,旋即沿着官道向东北方行去。
……
……
两天后。
傍晚的夕阳是那么的温煦,楚夜静静的站在官道上,周围的行人很少,而且没有一人是迎面走来的。
楚夜缓缓闭上了眼睛,他将全身彻底放松下来,旋即微微张开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虽说是傍晚,但他却觉着这空气是那么的清新,是那么是熟悉……
一道微风卷起了他的衣袖,他渐渐睁开眼,脸上露出会心的微笑,微微仰头一看,前面是一座陈旧的石制城门,城门上的牌匾写着两个大字:
“洛城。”
楚夜衣衫飘飘的进了城,夕阳的映照下更显归子的成长。走在城南的街道上,四周小摊店铺的叫卖声虽然有但却不多,一些绸缎庄等需要从他处购入货物的店铺甚至关闭了,行人稀稀落落显得有些清凉。
“一别就是两年多,没想到变化这么大,果然还是因为马帮在官道劫掠害的吗……”楚夜暗叹一声,心中有些感慨:“不知道爹娘和月夕怎么样了……”
他加快速度向城西而去,小半个时辰后便来到了洛城西部,然而他的脸色却是渐渐难看起来。此时只是傍晚时分,可城西道路上仅有寥寥几个人影,两侧所有店铺全部大门紧闭,连一些挂着酒旗的夜铺也不例外。
楚夜紧皱着眉头朝前走,不久后,他绕过一栋两层建筑来到了一条坊市,坊市口立着一块石碑,其上写着三个字:一直坊。
晚夕独掠无人市,孤影默言方归至。萧风瑟过落尘处,新绿亦成残叶逝。
整个一直坊毫无人烟,所有店铺尽倒闭,只留春风扫落叶,萧条凄凉,孤寂人伤。
楚夜默默的走在坊市中,他的心里很痛,每走一步都像是被针扎了一下。许久之后,他低头瞧见一块刺绣方帕,方帕褶皱而脏乱,还留有许多脚印。他转头一看,正是一家刺绣铺,铺子完全被人遗弃了,纸窗破洞,店门半倒,土尘处处。
他走了进去,店内原本精致的红木架子断成了数截,凌乱的倒在地上,收款的柜台上有着被砸过的痕迹,木屑四洒,乱成一片,原本弥漫的檀香也不知去了何处。
楚夜走到店铺的一面墙边,他伸手摸了摸墙上一枚空荡荡的钩子,心中忖道:“当初送给月夕的香囊就是在这儿找到的……这儿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锵”一道打铁声突然传来,紧接着就听一个中气十足的吆喝声响起:“来看一看类!各类铁具一应俱全类!价格优惠,公道实在类!”
楚夜一惊,急忙返身出了店铺,抬眼就见刺绣铺斜对面一家原本大门紧闭的铁匠铺竟是被人打开了。
“锵锵”一道道打铁声接连传出,只见一名青年正坐在店铺门内右侧,他穿着一件灰色短袖马夹,一头短发,眼睛虽小却很有神,脸型较圆却无肥肉,身板宽大,肌肉结实。他一手拿着一柄烧成半红的铁剑,另一手正用大锤使劲儿敲打着,时不时还会对着空荡荡的街道吆喝几声。
楚夜的回忆渐渐涌现,眼中满是不可思议,他慢慢走到铁匠铺门口,低声喃喃道:“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