竖!子!敢!尔!
瞄见楚骁眼中那仿佛要炸了林罗国使臣祖坟的滔天怒火,叶景黎轻咳一声。
即便是在最没有理智的时候,楚骁也第一时间捕捉到了叶景黎的声音。
他的眼瞳颜色愈发深了,手上的动作也顿了下来,就这样抬起头,定定看着叶景黎。
好在朝堂之上众人皆不敢直视圣颜,叶景黎就这样当着所有人的面,快速地朝着那怒火滔天的爱人安抚地眨了眨眼。
心尖像是淌进了蜜水,那翻腾的怒火瞬间被压了下去,楚骁收回手,重新低下了头。
理智回笼,他又成了那个决胜千里、泰山崩于前亦不动声色的楚将军。
皇上不愿意,谁能逼得了他?
再不济,他即便是用武力也能镇压住这些不知天高地厚、妄图觊觎龙体的小人!
龙椅上那位是他的,什么圣女妖女,通通靠边站。
但这边楚骁兀自下了决心,追爱之路,神挡杀神佛当杀佛,那边朝中大臣却丝毫没有默契地想借着这个由头旧事重提。
皇上后宫空虚已久,不愿广纳后宫不说,之后更是遣返大批宫女后妃归家,偌大的后宫人数少得可怜,长此以往,成何体统?
现在林罗国送上和亲公主,听上去身份尊贵,但毕竟是个外族之女,顶天了是个妃,既然要娶,那肯定是要先确定皇后人选呐!难道要皇后比妃子后进门儿?
一众操碎了心的大臣顿时有了理由进言,劝谏陛下广采秀女,充实后宫。
皇上有了皇后众妃,才能有子嗣,不是他们瞎操心乱着急,事关国祚,他们焉敢不重视?
而且有些理由他们不敢说,圣轩帝壮年而逝,虽是被害,但膝下只有一子,往上数几代,皇嗣数量眼看着越来越少,除了圣轩帝有几个兄弟,其他很多帝王都只有兄弟一两人,这说明什么?
皇上不趁着年轻身体好努力留下子嗣,以后一旦有个万一,这万里大好河山,可就太平不保了!
叶景黎面上不动声色,实则有些头疼。
他一个纯gay,心中还早就有了那纠缠几世的爱人,怎么可能广开后宫,网罗一群莺莺燕燕?
视线隔着垂旒望向楚骁,虽然低着头,他还是可以看出他身后几乎要凝成实质的怒火和寒气。
但再怎么怒火滔滔,他依旧在极力克制压抑。
唇角一点一点勾起,叶景黎心尖几乎要软成了水。
这样一个人,他怎么可能用这种事来委屈他?
指尖在龙椅上敲了敲,叶景黎恍如玉石交击的声音淡淡响起:“林罗国主美意,待公主进京,朕定当盛宴款待,京中尚有无数未定亲的俊秀少年郎,届时若是有意,皆可入宴。”
说罢,不待林罗国使臣骤变的面色,又道:“至于充实后宫,天下尚未太平,百姓尚未衣食无忧,朕焉能被后宫锁住脚步?此事休要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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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深夜。
皇宫中一片寂静,昭仁宫亦是陷入了安眠。
白天在朝中受到了莫大的刺激,楚骁辗转难眠,连衣服都没换就熟门熟路地潜入了昭仁宫。
白日里好不容易暂时打消了一群操碎了心的大臣的念想,叶景黎深感无力,只觉还不如个个谋反,此时早已入眠。
楚骁单膝跪在床沿,双目如两汪寒潭,一动不动地盯着叶景黎的睡颜。
耳边是他绵长的呼吸,那睡颜宁静之极,浓密卷长的睫毛静静覆下,掩住了那双眼波潋滟的凤眸,不知梦到了什么,唇角还微微勾起了一瞬。
楚骁眼中暗潮愈发汹涌,垂在身侧的双拳也倏地握紧。
他梦到了什么?连眉眼都舒展开来,卷翘的睫毛都愉悦地颤了颤。
他梦里的,是他,还是那个不知道什么鬼的狗屁圣女公主?!
联想到朝中人请皇上广采秀女充实后宫时,那一副热情的样子,他就怒火中烧。
一种所有物被觊觎、领地被侵犯的暴躁在脑海中翻腾燃烧,他恨不得将所有人的嘴都堵起来,让他们再也说不出那种让人生气的话!
又恨不得将龙椅之上的那个人藏起来,关在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的黑暗所在,日夜侵占,再也不让他们瞧上哪怕一眼。
但他不能。
越是理智越是暴躁,呼吸渐渐加重,楚骁颈侧青筋都一根根暴起,眼中哪里还有什么寒潭,更像是酝酿着要爆发的火山。
月光从窗外探入,泻了一地银辉,满室寂静中,只听到楚骁带着火气的粗重呼吸。
床上安然入眠的叶景黎忽然睁开眼。
朦胧的月光中,四目相对。
叶景黎勾了勾唇,嗓音清醒,听上去根本没有睡着过:“你还要看到什么时候?”
对上那双深邃中带着笑意的眼,脑海中那根理智的弦瞬间崩断,楚骁呼吸一滞,遵循本能地覆了上去。
整个人被笼在男人足以焚天灭地的热情之中,叶景黎抬起头,一边安抚地抚摸着他的后颈,一边任由他将炙热的吻一个个往下,印满所有他想要侵占的领域。
衣衫落尽,偌大的龙床第一次迎来了另一个主人,光裸的身躯紧紧纠缠,像是两头难分彼此的兽。
身上沁出薄汗,疼痛感夹杂着难以抗拒的火热袭来,叶景黎瞳孔微缩,修长的玉白手指紧紧攀在楚骁肌肉结实的肩,指节都泛了白。
安抚的吻落下,温柔的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