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男人无话了。毋言发现他的双目像气绝的鱼一样,死灰而浓浊,脸色泛白如蜡,忽然间连呼吸都没了,就这麽直挺挺地往後一倒。
倒下的男人变成了一具白偶,细看,偶身还是用好几把新鲜的莲藕束出来的,有成人的一半大,外头罩着一件蓝染的衫子。
毋言懊恼地捡起来,查看衫子。衫子背身有一片像字迹的坯色花纹,都晕糊了开来。他本想将偶身扔进荒井里,又怕被人找到,只好脱下披风,将莲藕和衫子包起来,再回到大街上,往稷漕东面的城郊走去。
东面城郊也是一片浅底的广湖,与槽厂附近一样,有交错的田壠供人行走其上。一出了城,远远就看到一大片蓝染过後的布匹挂在竹架上,在染着金光的风中翻飞,像大鹏展翅的弧度一样美丽。
东面城郊湖床最浅,受日多,风也较北面乾涩,因此城里染屋的人都喜在此处置竹架,晒蓝染过的布匹。
毋言看到有人在布影里穿梭,便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