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逸目不斜视地开车,把拂在脸上的小手推开,推的过程中又悄悄地捏了捏她的手心:“别闹,开车呢!”话是这么说,但他脸上的笑容是藏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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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装模作样向来在行,回到家之后,一个扮演慈善的女儿,一个扮演本分的准女婿,那是丝毫没有问题。
詹母观察力敏锐,自然看到詹言语的嘴角破了,凑近她说:“言言,你出门怎么连唇膏都没涂。这风吹的,嘴唇都裂开了。”
詹言语似笑非笑地瞥了眼旁边的容逸,容逸脸色一僵,干咳一声,看着她的眼里似有哀求。
许久,詹言语才拖长了音抱怨说:“是啊,这鬼天气,西北风吹的可真大,都冷到我心里去了。”
詹母没有说话,容逸便在旁边一脸讨好地说:“呵呵,哪里冷,来来,我给你捂捂。”一边说一边就去捂她的手。
那张明明很是威严的脸非拧成一张奉承的小人脸,真是怎么看怎么别扭。
詹母无意间看到,却是欣慰地直点头。看他在她面前这么紧张体贴,她倒是放心了,女儿是不会吃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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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晚饭的时候,容逸终于明白当初詹言语对他说的话,她母亲确实不会发现她的挑食问题,因为那一整桌的菜一律全是她喜欢的。而且,一律都是清淡色系的。没有一盘辣的,怪不得她吃不得辣。
容逸在两老面前,自然是做足了好女婿的姿态,又是给她夹菜,又是帮她剔骨,反正有他的表现余地的,他都尽力表现。
尽管如此,他还是感觉自己表现的不够。
因为詹母仿佛就是专门伺候詹言语吃饭的,桌上的每一盘菜她都会挑着给她夹。当然了,她也没忘记他的存在,时不时地就给他夹点,让他多吃点。
其实容逸有些不好意思,很多年了,没人这么慈爱地看着他,殷勤地给他夹菜,要他多吃些了。他温和地道谢,就看见她瞧着他的目光就好像他是那刚种下去的小草,指望着这棵小草赶紧成长。
在家里,即便他的母亲很是宠他,也从来不会给他夹菜,大家安安分分地吃自己的,有需要就找赵妈,从不会像现在这样大家热火朝天地夹来夹去。
他想喝汤的时候,詹父又站起来抢在他前面帮他舀了汤。他更加不好意思,觉得实在是折煞了这两老。
当然,这种事是万万不可能发生在他自己家的。他的父亲,虽然这几年平和多了,但他骨子里也让人伺候惯了,什么时候会帮他舀汤,那不是痴人说梦吗?
他觉得,在詹言语家,他真的就好像是一个小辈,一个还需要他们养育的孩子。在他们眼里,他不是一个至高无上的存在,也不是路人,他只是他们女儿的托付,是跟他们女儿一样需要照顾的孩子。
他觉得这种情感很复杂。这是他第一次进入她家,却在她家里收获到了十几年,也许已经有二十几年没有感受到的另类的亲情。
他的父亲也许会在餐桌上告诉他为人处世的道理,告诉他公司要怎么去经营,告诉他他现在该做什么了,却不会手把手教他怎么处事。
而他的母亲,也许会嘱咐他回公寓后要注意保暖,在外面要注意形象,不要跟乱七八糟的人有什么接触,却也从不真的插手他的生活。
即便是在他最最迷茫最最混乱的日子里,他看得出他们对他的失望与教诲,却没等到他们的棍棒。也许这确实不是一个好的方式,可他那时候最需要的就是当头一棒,他需要被人打醒,可没有人来拉他。
他们对他的爱,浮于说教,不同于詹言语她父母对她的爱。
他不能说,也不能否认他的父母是爱他的,但此时跟他坐在同一张桌上的两位老人对待他们独生女的做法,是那么的无言与深刻,让他羡慕,甚至嫉妒。
他还记得,他们方才一回到家,她的母亲就跑过来帮她脱围巾、脱外套。他们坐下没多久,他们又放好了热水,让他们去泡泡手。
他才烫了烫手,正要找擦手的毛巾,就接到了她父亲递过来的热毛巾,这个服务真是……
他从来没有这样不知所措过,慌慌忙忙地接过想要跟他道谢,却又看见她母亲正在给詹言语擦脸,眼里满是慈爱。
天哪!
这种生活他从小学开始就没经历过了。
他要说,这是宠溺吗?
可是,他们把她培养的这么好,他能说什么呢?
他默默地吃饭,心情有些沉重。
他以为他对她已经很好,他觉得他已经力所能及地待她好,见了她的家人才知道,他做得还远远不够。
他究竟要怎样对她,才能把她宠起来,才能让他们放心把女儿交给他呢?
作者有话要说:
、第 42 章
詹言语吃晚饭的时候,就发现容逸似乎若有所思,仿若在想什么人生大事。她也不敢打扰他,但他今个还真是特别殷勤,帮她夹菜的次数特别频繁。然后她母亲就更不用说了,一个劲地往她碗里夹。
这两人也不管她吃不吃得下,只一个劲地把菜往她的碗里塞。
其实她心里也有些明了,他们无非就是想向对方表明自己对她的重视程度,说到底也都是好意,可他们要不要这么勤快啊。
这过年吃的本来就多,现在再这么吃下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