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飞回京兴的飞机上,章副行长始终y沉着脸,一句话也没有。我自知辜负了他的期望,一来对远飞集团天海公司没调查出个什么东西,二来还给他找来了麻烦,弄出个桃色新闻,反害得他亲自飞来一趟东北天海。
飞机已经就要抵达京兴市了,章副行长才y沉而带着几许尴尬地开了腔:“今后有什么打算?”
我不明白章副行长的意思,反问:“啥子打算?好好工作呗。”
章副行长苦笑了几下,摇了摇头,神情庄重:“你没想过换一个工作环境吗?”
我的心一惊:难道为了我和方子洲的事儿,我要再被爱农银行开一次?我疑惑了,争辩道:“我和方子洲不但是真正的爱情,而且也是未婚男女,如果为这事处理我,我也一定要像方子洲一样,讨还公道!”
章副行长凝神望着飞机窗外的风景。外面是异常瑰丽的海阔天空,天空在远方汇集成弧形的天际,白云浩瀚得像万里白雪,大海则迷茫得深不可测。
“事儿总没想象的这样简单!什么叫处理?什么叫不处理?都很难说!”章副行长掉过头来,表情很凝滞,“我已经准备调离天竺支行了。”
我十分惊讶:“为啥子?”
他没正面回答我,喝了一口空姐递过来的茶水,y沉而尴尬的表情重新回到了他的脸上:“你出差之前送我回家,走的时候是不是天已经亮了?”
我点点头,感觉云山雾罩的,对他的问题,也感到匪夷所思。
他继续问:“你是不是在我家楼道里见到了人事科张科长?”
我再点点头,依然对他的问话不理解。
章副行长叹口气:“小河里翻大船呀!”
“出了啥子事情吗?”我问,想到那天张科长见到我时怪异的表情,我似有所悟。
“她起码也能当家!更应该当宣传部长!”章副行长终于放大了说话的音量,见我依然睁着眼睛疑惑地望着他,他又问:“那天在京港娱乐城,你们发现几盘录相带?”
“一盘!”
“一盘?!你们看了吗?”
我不好意思说看了,也不能撒谎说没看,窘迫间憋红了脸。
“有什么吗?”章副行长似乎猜到了我的心思,认定我看了。
我只得红着脸引用孟宪异的话:“孟总说:你这是高风亮节,起码也能算一个布尔什维克!”
现在的章副行长一定是尴尬而痛苦的,因为,他听了我的话,脸上的肌r便抽搐起来,而且那肌r带动面部皮肤的跳动十分明显,我只是一瞥就发现了。
章副行长y郁而悲愤地低声说:“录相带竟然寄到了分行监察室!最后加给我的罪名是:共产党员接受异性按摩!还要受到党纪的处分!”
我感到愕然:“方子洲说,那盘带子被派出所没收了,还没要回来呀?谁会寄这盘带子?”
“大概先是张科长把事儿添油加醋地闹到了分行,分行监察室又由一个叫许佳佳的副主任带队,还有信贷管理部的一个崔科长,浩浩荡荡地下来找张科长核实情况。而后监察室就收到了录相带!”
我没想到昔日负责招聘工作的许佳佳现在已经摇身一变成了分行监察室的副主任,竟也有了副处级待遇!不知道这个卖花高手又怎样作了一单好生意!?我更加痛恨孟宪异,虽然这往分行许佳佳副主任处寄录相带的人不一定是他,但是,如果不是他向警察举报,如果我能把这盘录相带一直藏起来,就不可能有章副行长现在的窘境,也就没有许佳佳的这次风光无限!当然,我现在的想法还是太幼稚了。以后,我才知道,对章副行长在按摩间的行动,除了方子洲之外,还有另外的人对此感兴趣;除了方子洲的录相带之外,还有一盘更y毒的作品。即便是没方子洲这盘录相带,章副行长也是依然要下岗的。不过,这是后话。
此时此刻,飞机在蓝天白云之间平稳飞翔。但是,我和章副行长都没有鸟儿翱翔的快乐。我俩对人生、对前途同样有着因为无法把握而产生的惆怅。
“我和葛总,那是地道的银企关系,这银企关系不搞好了,咱们的讨债工作怎么做!?恐怕连一点实情,甚至连葛总本人也踅摸不到!这葛总,就喜欢这口,见到女人就走不动路,荤段子总结得一套一套的!我不入虎x焉能得到虎子?”章副行长把茶杯里的水一口喝干了,说出了这些话,他的心情似乎好了很多,“当然,怎么在河边遛达又不湿鞋,如何把握这个度,是门学问!分行领导已经找我谈了话,当然,他们是高高在上的管理者,不理解这些。最后说,为了工作需要,我将被安排到另一家支行去,当机关工会主席,享受支行副行长级待遇!让我靠边养老啦!”
我同情章副行长的遭遇,同时,也感到愤怒,但是,却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