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听的魏语气有些松动,眼中喜色一闪而逝,忙用大嚼美食掩饰,回道:“大雪封冻,休战!”
之后这对王兄王弟又是虚情假意的一番寒暄,夜深时公子这才告辞离去。直至归了丞相府邸,入了里间,公子这才把眼中的笑容给显露出来。公子独自思虑了半响,这才向一名家老吩咐道:“请邓夫子密室一会!”
家老应是而去,不一会便请来了一名年约四旬的中年男子而来。
公子面色肃容,与来人安坐之后,来人却是首先笑道:“公子喜上眉梢,可是得计?”
公子大惑,自己已经板起面容,怎还被来人看出。当即不假辞色,直言道:“邓夫子,此计果真可行?”
那邓夫子点头道:“出得安邑,必不得归。至于公子能否谋得大位,便得看公子手段如何。”
公子闻言点头,道:“若本公子等得大位,必不忘夫子献策之功、墨家力助之谊……”
“且慢!”邓夫子伸手一拦,却是道:“此策与墨门无干,乃是邓陵子赠与公子之策,若天逐人愿,也是天意……公子可记下了?”
公子闻言一笑,道:“哈哈!然也,成与不成,皆是天意!”
嬴渠梁三年冬月,栎阳城下。
积雪皑皑,天地银装素裹。连日降雪,使得原本的修罗场变成了一座滑雪场。
由于城池被围,围三掘一之下小队人马可随意进出,大队辎重却是难行,因此刻下栎阳城市中的取暖成为了一个很大的难题。
国府,议政殿。
六盏大型的筒灯而今只亮了三盏,四尊摆放在殿内用来烧炭取暖地铜炉也只燃了两尊。一群秦国的老臣正襟危坐呆在这y冷地大殿之内,正和国君一起生着闷气。
左庶长嬴虔正搓手取暖,只听他骂道:“眼下大雪封冻,敌我两军对峙尚可,若是待到来年开春,陇西雪融,魏军以骑兵突入,叫老秦人如何应对。而今已是冬月,那鸟地墨者说了来援,鸟毛都没见到。”
“大哥!”秦君渠梁急忙出言道:“墨者既然答应来援,必不会失信。大哥可曾注意,便在我们接到墨者来援的信息之后,魏军便闭营不出,不来邀战了么?”
“哼!”嬴虔冷哼一声,欲再开口,嬴渠梁却是抢道:“以眼下形势看来。墨者不至,却是更好。”
“为何?”嬴虔反问。
嬴渠梁笑道:“墨者迟迟不至,我等固然疑窦丛生。更何况庞涓,只怕庞涓更是心焦。唉,少梁之战,伤亡惨重,眼下举国兵力十有屯扎栎阳,各地兵力捉襟见肘,来春之战不知又将如何应对。”
嬴虔拍案而起道:“举国皆兵,何愁无兵?”
“对!”子岸也是喝道:“眼下国家危难,危在旦夕,一旦大举征召。再成军五十万不是难事。”
“五十万?”嬴渠梁听了却是摇头苦笑道:“征召百姓入军不难,难在粮草军械。以眼下储备。再成军十万已是极限。要不然,让咱老秦百姓光着身子上战场,去消耗魏军的箭矢么?”
“君上所言正是!”一直闭目养神地老甘龙突然出言道:“我国短处、要害。便在这里。昔日公子狄施以谋略所赚之钱物,至今已是消耗殆尽,而今国府府库,早就入不敷出,所余钱粮。至多困守半年。”
老甘龙话音才落。嬴虔也是挠头道:“粮草钱物还好说,眼下若是征发。最缺地便是兵器甲胄。少梁大营的铁木工匠虽然全数带回,可眼下困守愁城,没有铜铁原料也是无法开工。还有今冬大寒,百姓无法出城采樵取暖,昨日北城已经冻死了百多名流民,如此下去,只怕还要死人。”
“唉……”随着嬴虔话语落下,大殿之内齐齐响起了一声叹息。
兵临城下至今已经困了三月有余,城内粮草准备充足,倒也不至出现饿死人的情况。但愁就愁在明明有反击之力,却是被客观条件所束缚,不能放手一搏。
嬴渠梁一扫殿中唉声叹气地众人,知道这样下去肯定与战与国不利,当即出言道:“诸位有何高见,但请直言!”
“唉!”嬴虔叹了一声,道:“你是国君,你来说……莫非这活人还能让n憋死?依我看,干脆把这国府和城内富户大宅拆了,或许还能筹个几万斤铜铁来。”
“大哥就是急躁!”嬴渠梁面色倏然道:“拆了国府、大宅,虽然可以解了燃眉之急,但却不是长策,且眼下还没到这田地。”
嬴虔道:“哎,那你便说决断!眼下如何熬这寒冬,难道就这样混吃混喝地挨过一冬,什事不干?”
嬴渠梁略略思谋之后,沉声道:“方略便是三弟常说地那句:你打你的,我打我地。一面备战,一面避战。备战立足于打硬战、死战,要尽力休整军械兵器,收集粮草,调集兵力,做好死战准备。避战,则是以诡计谋,以非战而战,以非攻为攻。我的意思,既然庞涓大军围困栎阳,又在少梁至栎阳一地修建营寨看护粮道,可见魏军的军需供给也是吃紧。不若乘着严冬,点出一万人马,绕到韩境迂回魏国腹地,断他粮道!”
嬴虔闻言挠头道:“以非战而战,以非攻为攻?这哪是什么非战非攻?截了粮道,长途辗转,也是费事、费时,还不如直接与庞涓死战。”
嬴渠梁却是笑言:“大哥,夺了粮草辎重,就地销毁便可。只要让这城下的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