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猎猎中,吴狄一一将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记在心里。右拳击胸,郑重的向众人行了个秦军军礼。除野羊沟村人外都行军礼外,众门客或抱拳、或半跪,皆向吴狄致礼。
旋即众转身急走,迅速没入黑夜之中。
白荷也是手持长剑,默默来到吴狄身后:“夫君,三丫已经安排妥当,为妻今日当与夫君共进退。”
“好!”吴狄回身看了一眼白荷,眼神中既有赞许,也有悲凉:“白荷,为夫有一句话一直想讲……”吴狄说到这里,突然停顿了一下,白荷有些不解,问道:“夫君……”
“我爱你!”吴狄双手扶着白荷双肩,深情说道。刚才他之所以停顿,是因为猛然省起这个时代还没有对“我爱你”三字做出注解。
果然,白荷微微抬头,一双朦胧着秋水的眼瞳中星光闪闪,只听她柔柔轻道:“你……爱我?”
“嗯!你可记住了……我爱你!”吴狄说完,双手慢慢从白荷双肩上移,轻轻捧了白荷的脸颊儿。如此亲昵的动作,自然是让白荷的俏脸霎时红若蜜桃,双目中一阵流光闪过,睫毛儿轻轻颤动着合了起来,按照以往的经验,白荷知道夫君是要做那“接吻”亲嘴的事儿了。谁知道,吴狄在白荷唇上重重一吻后却是心一狠,抬手便向白荷颈部动脉按下。
猝急不防之下,白荷立时便晕厥了过去。
“吴伯!”吴狄将白荷环在怀中,将她手中的长剑接了下来,轻声吩咐道:“若今夜……但有不测,还请吴伯将白荷和三丫二人照顾周全,至于老夫人……量力而为吧!”
“是!吴伯当不负主上所托……”吴伯面色慎重的点点头,扬手招来两名健妇将白荷放在一张软榻上迅速抬走,接着一整衣衫,来到吴狄身前深深一揖后,转身便隐入了黑暗中。
吴狄持剑仰首望天,一手却轻轻抚摸起了身上的旧甲,突然想起了少梁邑战场之上,那个为自己精心梳头着甲的稚嫩少女。
战甲还是那身战甲,伊人却不知身在何方!
算算时日,三月之期将至,王良怕已在千里之内了吧。吴狄突然歌兴大发,却是哼唱了起来:“我等燕归来,时间被安排。演一场意外,你悄然走开……千里之外……或许不该……太遥远的相爱……”
嬴渠梁一年二月上四(初四),午夜十分。如钩新月悬于半空,尘世间的喧哗早已在这新钩冷月中沉静了下来。
位于野羊沟谷地的两道山梁之上,正有数百条服色不一的影子所组成的队伍正缓缓蠕动,不时会有一道道微弱的冷月光辉被折s而出,犹如在这山梁上被人撒了一地的玻璃碎片。
吴狄暗藏在一处装有巨石机关的坝下,安静等待这些死士杀上门来找死。此时的吴狄,已然放下了心中的所有杂念,心思之中唯有一个信念:求活!
是非曲直,恶善邪良。
须有命在,方可辩之!
此次来袭吴狄的六族死士,其规模至少达到了五百人前后,虽然晚间和赶来驰援岐山令门下食客火拼了一场,但看起来战斗力却并未损耗太多。有嬴成和岐山令孟光两人的言辞相互佐证,让吴狄相信了二哥嬴渠梁并非蓄谋害他,可子岸的求援未归,却还是让吴狄的心冷了。
或许,嬴渠梁还是棋高了一着,先是安排一个嬴成来造成“无心之失”,又派子岸前来陪死,最后还让岐山令拾遗补阙。只是想不到,自己意外的举动,让这个计划的实行步骤发生了改变。
对于子岸,实际上直到现在吴狄都没有完全对他死心,虽然吴狄有过子岸是否背叛的疑虑猜想,但却情愿自己相信是雍城令将他扣下了,不与调兵。
四更时分,数百六族死士分三路向村寨团团袭来。只见一路约有百人皆着白衣者遁山道正面近击,另一路近百身着葛衣者由山梁处向村宅后山扑去,看来是要分头夹攻。最后还有数百服色斑杂的身影,却是分散开来,四面八方的将整个山阳团团围住,这些人看来应是想要将整村人一打尽。
未得一刻,白衣人等已行至村头,只见其中有一头缠白布的中年人将手势一打,人群当中便迅速涌动,接着便“咔咔”之声不绝余耳。吴狄细细观之,这才发现却是有人在用燧石击火,不禁有些哑然失笑。
跑来偷袭别人,却居然不带火种,还要现场用燧石取火,实在太不专业了点吧!
天冷地潮,足有个三五分钟的时间,才见人堆里亮起了一小点火星亮光,这时才听闻那白布包头的中年人低声喝道:“举火!杀入寨中,人畜不留!”
呼啦啦一片响动,近百人迅速点起了火把在中年人的带领下向山寨杀来,且还纷纷叫喊道:“白狄劫寨,人畜不留!”
谁知众人刚冲上寨门土坡,却听见轰隆一声,一大片坡地突然陷了下去,露出一个虽然不大但内里c有许多尖刺竹枪的土坑来。众人一时间收不住脚,顿时便有十数人翻身倒在了土坑之中,引出一片惨叫。
吴狄也不迟疑,迅速起身向身后拦住堕石的木桩绊索一剑斩去。绊索桩倒,接着便有隆隆闷响传出,只见数百颗十九寸台式显示器般大小的圆石顺着坝子斜坡向寨门土坡飞滚而去,立时又带起一片鬼哭狼嚎。便在这时,吴狄突然察觉身后有亮光闪现,回头一望,却发现寨尾已经有几栋草房被人点燃,正放出熊熊火光。
当即吴狄撤下坝头,手持弓箭迅疾而出,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