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的起居地。到了里间,她愤恨的一把甩开了虞雯公主的手。
“你是不是早就想到要这么做了!”她用的是肯定句。
虞雯公主心虚,声音便很大,“你胡说什么?!”
萧雯不信任她,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她,“你和她生得像,很像,你留下,做她。她去蒙古,做你。”
“绝对不行!”虞雯公主喊道:“我还有两个孩子呢,我是做娘的,我怎么能放下两个孩子!表妹,你不许再胡说了,不然,不然我便要恼了!”
她说完转身就走,萧雯却更犹豫了,要不要偷偷的,去告诉七哥?
她不知道,或者,去问问九哥?
夜深了,余露还没有走出树林。
伸手不见五指的暗夜,身边连孙云浩都没有,只有她,只有她一个人。听着夏夜的蝉鸣蛙叫,听着树林子里说不清的窸窸窣窣声,伴随着她的脚步,扒开树枝草丛的哗啦声。
余露哭了,眼泪像是夏日午后的一场急雨,来得快,来得猛,她剧烈的哭着,一抽一噎,好似这声音能给她些安全感一般。
萧睿,萧睿,萧睿……
哭了许久,她轻声念起了萧睿的名字。
你在哪里呢,怎么还没有找来,我好怕,真的好怕。这辈子,我都没有这么怕过,怕野兽,怕陷阱,怕陈昭追上来,怕走不出树林,也怕走出去了,荒郊野岭的遇见坏人。
余露甚至已经往最坏的方向去想了。
被野兽咬死了,她年纪轻轻,却暴尸荒野。
掉入了陷阱,没人来救她,她会饿死,渴死。
遇见坏人,会被卖,会被拉回去做山村里的小媳妇,还有可能,会被抢走上好的首饰,来个先奸后杀。
余露想到这儿,忽然停住脚,扯着嗓子就嚎了起来。命苦,他妈的,真是命苦,怎么就碰上陈昭这个大坏蛋了呢!
丫是重生的吧?
想报仇,也先认清楚谁是仇人去啊!
陈昭离余露一直不远,习武之人夜晚视觉都会比常人要好,因而这段距离余露听不见动静,他却一直盯着余露,眼见余露停下,他还以为是被发现了,却没想到——余露是停下来哭的。
陈昭看着余露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
“别哭了,再哭,沉睡的野兽都要被你惊醒了。”他说话间,已经到了余露身边。
余露扭头,有些昏沉的月色下,那还挂着泪珠的眼睛瞪得溜圆,“你,你没有晕倒吗?”
陈昭耸了耸肩。
难道是陈昭武艺太过高强,所以对他没用?
余露憋气,忍住眼泪,瓮声瓮气的说:“我真没害你,也从没有想害你的心思,咱俩谁也不欠谁的。我求你了,你让我走吧,好吗?”
她说着,举起左手抹眼泪。
陈昭却忽然看向了她的手背,然后也伸出自己的左手,那手背上,是和余露的伤疤十分相像的一道。
只是,余露的痕迹较浅,也不算难看。可是他的,却歪歪扭扭,十分难看。
第一百二十六章
同样都是伤在左手手背。
余露也看了过去。
无缘无故,陈昭不会在自己手背上来一刀的,而且自金陵城两人分开,陈昭再没有见过她,便是想要和她来一道一模一样的伤疤,也根本没有参照物。
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是成王?”她问陈昭,突然的,心头就涌入了她自己也说不出的情绪。有点甜,也有点酸,还有点觉得萧睿幼稚好笑。
可,可就算是幼稚好笑吧,那也是那个男人对她的爱啊。
陈昭面色微沉,迅速缩回了左手,转而伸出右手,抓住了余露的左手,“你这伤口,是在金陵城,你逃走的时候为了留下血迹而留下的?”
余露挣了下,没挣出手,她便只淡淡点头。
陈昭却将她的手抓得更紧了些,道:“你对自己,可真够狠的。”对他也如此。
余露冷哼一声,抬头呛他,“我不对自己狠,你就要对我狠了,我到现在都不敢想,当初若是没看出你的阴谋诡计,就那么傻愣愣地留在那船上,现在我会怎么样了!”
陈昭被她呛得说不出话,半晌,面色难看的松了手。
他想说,如果当初她真的留下来,他未必会真的把她送走。可是他也知道,这话他自己不信,余露更不会信。
因为,他会送,顶多送走后又后悔,再把她找回来。
可是那样,伤害依然造成了。
他转了身,示意余露跟他走。
余露却不动,站在他身后,语气沉沉问他,“你真的不肯放我走吗?”
陈昭道:“受人之命。”
余露问:“谁?”
陈昭不回答。
余露气得跺脚,声音更是尖利了起来,“我要是不肯跟你走呢,你会怎么样?”
陈昭转头看过来,看着余露那莹白的小脸,看着她愤恨的眼神,看着她气鼓鼓的双颊……她看向自己的眼里,真的真的,再没有其他情绪了。
他慢慢的,冷冰冰的,开了口,“你不肯老实的跟我走,那我就打晕你,扛着走。”
余露无奈了,她根本不是陈昭的对手,虽然她对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嗤之以鼻,可是既来之,便得为萧睿守之。
萧睿对她那么好,可以的话,她也不愿,再和其他男人有任何的纠葛。不仅仅是精神上的,还有这来往接触上的,哪怕她的名声扫地,她也想给萧睿最清白的自己。
“那你能告诉我,你想干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