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万山说:「怀风,这麽高兴的日子,你可不能不喝。」
把宣怀风桌面的酒杯拿起来,斟满了,往宣怀风手裡一塞。
宣怀风只觉得指头触到瓷杯的表面,微微一凉,那凉意却转瞬就没了,只一恍惚,酒杯就被白雪岚夺了过去。
白雪岚护犊子似的拿身子挡着他,对承平和黄万山问:「你们要灌我副官的酒吗?这可不行。我代他喝。」
黄万山说:「白总长,怀风说你已经喝多了,不能再喝呢。」
白雪岚说:「他胡说,我酒量比他大多了。」
说完,便一仰头喝了。
又陪承平饮了两杯。
宣怀风看他脸上额上都泛着红光,着实不安起来,把他的胳膊用力扯了扯,说:「总长,您悠着点,别喝过头了。」
白雪岚哈哈笑道:「我会喝过头吗?你少担心。今天这酒很好,应该多饮两杯,难得高兴呀。」
待要再找酒壶,不留神脚一岔,便一个趔趄,半边身子沉沉压在宣怀风身上。
宣怀风忙把他扶住了,歎气说:「我说的是不是?你喝得太急。」
白雪岚有些恼了,皱起浓眉说:「不过是一下子没站稳……」
还没说完,勐地摀住了嘴。
这一来,连孙副官都看出他不妥了,走过来说:「总长,我扶你出去透透气吧。」
白雪岚说:「好罢。」
宣怀风说:「我扶他去。」
白雪岚脾气上来,歪着头说:「偏不要你,没见过上司要喝酒,当副官这样拦着的。等过了这月,我非扣你一笔薪金不可。」
听得席上其他人都忍不住笑了。
孙副官向宣怀风歉意地笑笑,便把白雪岚扶着,一摇一晃地送过去,不料才出大厅连着后走廊的拐角上,白雪岚勐地一弯腰,止不住哇哇大吐起来。
附近一桌的客人忙站起来躲避着。
宣怀风赶紧过去问:「怎麽样了?」
看白雪岚吐了一回,低着头轻轻喘气,很是辛苦,心裡又气又急,又是心疼。
孙副官也说:「宣副官,总长怕是真的醉了。先找个地方,让他躺一躺吧。」
宣怀风说:「戒毒院的病房是收拾好的,先找一间让他休息吧。」
当即和周围众人说了一句抱歉,和孙副官两人,各搭了白雪岚一根手臂,把死沉死沉的白雪岚搬到一间病房裡。
进了病房,并没有外人跟来,宣怀风把白雪岚往病床上一放,正弯腰想帮白雪岚脱皮鞋,白雪岚忽然一下子坐起来,笑着问:「这麽急着帮我脱鞋吗?你可真贤惠。」
宣怀风愣了愣,问:「你没喝醉?」
白雪岚反问他,「你说我醉没醉?」
眼内精芒四射。
果然没有一点醉意。
孙副官把病房的房门关紧了,回身过来笑道:「宣副官,总长刚才喝的,一大半是凉开水呢。总长酒量大,就算真喝了那许多,也不至于喝醉的。」
宣怀风明白过来,问:「你又有什麽祕密的计划,要打这一个醉酒的幌子?」
白雪岚直截了当地说:「我要去当蒙脸强盗,请你帮我打一两个钟头的掩护。等一下吃完饭,把厅裡的客人们尽量留一留,尤其是欧阳倩和一些社会上有名望的人,有他们作证我是在这裡饮醉了酒睡大觉,保准管用。我把孙副官留在这裡,配合你演这齣好戏。你只要在我回来之前,控制住局面就好。」
宣怀风说:「你要做的事情,危不危险?」
白雪岚说:「山大王抢压寨夫人,有什麽危险的?好玩得很。你儘管到厅裡去招待客人,去吧。」
宣怀风看他说得轻鬆,目光却频频扫腕上的手錶,知道他这个计划在时间上是很紧迫的,也不再粘煳,和白雪岚说:「你万事小心。」
便离开病房,回到大厅上。
刚才白雪岚喝醉大吐,被人扶了出去,大家都是见到的。
见宣怀风回来,许多人便问:「总长怎样了?」
宣怀风摇摇头,苦笑说:「我就请诸位不要再灌他,果然醉了。没办法,先让他躺一躺吧,要是醒着,只怕人是会更难受的。」
布朗医生也过来,用英语向宣怀风问了一下情况,建议说:「要不要我为这位白总长,检查一下呢?」
宣怀风说:「不用了。他喝醉了脾性不大好,现在就留了孙副官在病房裡照顾他。」
然后,他笑起来,对众人说:「不过是多饮了几杯,这也是因为高兴。我们应该秉承总长的宗旨才是,来,大家为了戒毒院,共饮一杯。祝中华的将来,再没有吸毒的羸弱者,也没有为毒品而痛苦的不幸者!」
他一号召,大家都碰碰撞撞,纷纷站起来,举起手裡的酒杯,痛快饮了一杯。
承平早喝了八九杯,满脸通红,意气风发,大声说:「诸位,我也要说一句!请诸位与我共饮!我祝我中华,能有越来越多像宣怀风这样的青年!」
众人都叫好,又纷纷倒酒,举杯。
黄玉珊鼓掌笑道:「很好!我头一个赞成!要是中国能有一百个,一千个宣先生,也许就能有一百座,一千座戒毒院,洋人就不能再毒害我们的同胞了!」
便去拿酒杯给自己倒酒。
黄万山在隔壁桌上瞧见,伸着脖子对她说:「女孩子家/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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