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没耽误你工作吧,我已经好了,你忙你的去吧,我自己可以回家。”
高狳起身跟她把洗好的内衣裤放进干净的塑料袋里,边说,“没什么事儿,你下午还有一针,晚上,我跟你一起回去。”
犰犰看着妹妹,突然觉得好心疼,又觉得自己好没用。人家都是姐姐照顾妹妹,她呢,总连累妹妹这么辛苦。
小时候,她在外面胆子小,可回到家了,脑袋疼,心像火烧,有时候还冲着妹妹吼。爸爸妈妈还哄她,妹妹也懂事,从来不跟她计较。一想到这,———再看妹妹忙前忙后,——犰犰一下鼻子好酸。可忍着。把喝过汤的碗放在桌上,身子朝里窝着睡下了。
高狳还觉得奇怪,她每次喝完汤都说油水重,要坐会儿消化一下,怎么现在,就躺下了?——高狳走过去弯子拍她的肩膀,“犰犰?怎么躺下了?不舒服?——”高狳很少喊她“姐”,都随爸爸妈妈喊她“犰犰”。
犰犰闷闷的声音传出,“没有不舒服,就是眼睛重,想睡觉,——”其实,咳,是心事重,眼泪都流出来了。可是不能叫妹妹看见,闭着眼。
高狳当然不晓得她这随时随地涌上来的伤感,于是跟她把被子拉好,“那你睡一会儿,我下去再买点上来。”
轻轻出去了。犰犰睁开眼,泪汪汪。咳,神经病是心事重,不怪谁。
话说高狳这边从病房出来,先去脑科主任徐渠那里问了一下,确定犰犰没大碍,下午打最后一针晚上就可以回家了。徐渠还说亲自送她们姐妹俩回去,高狳谢过他,说,自己开车过来的,可以直接带犰犰回家。
出来,乘电梯下去买。电梯一停,高狳进去,里面的几个男人望见她还稍愣了下,绝色美女咩。
高狳站在前面,镇定自若,没把身后的眼光放在眼里。
“铛!”一楼到了,高狳沉稳先走出。迎面走过来几个人,其中两个人很小心翼翼左右抬着一个东西,其余人也是步伐焦急,跟在旁边,
就听见她身后出来的几个男人看见他们似乎突然很着急,忙疾走过来,一个还连忙招呼着,“不用送上去了,不用送上去了,直接送他楼下的病房,———”
高狳看了眼他们抬着的那东西,眉头微蹙了一下,
不是别的,是这东西出现在这里——
高狳见过这个铜铸的怪兽。在中南海。半身高。好像是个牛、马、鹰、猴的混,躯干上布满塔状的攒尖的尖。当时听那个警卫员说,它还有个名字,叫乱动。因为形状怪异,名字也怪,所以高狳印象挺深。
没放在心上,高狳直接出去买了。
132
提着一袋子从电梯里出来的高狳看到几个男人站在高犰的病房前。走近一看,就是刚才楼下见到的那几个。那个“乱动”放在房门口,听见里面,
“我不要这个东西,这东西压岁,你叫他好好养伤,——”
犰犰坐在病床上,有点不耐烦,
“小白说这东西你肯定喜欢,他能动了马上就下来看你,——”
犰犰看见她妹进来,好像还有点不好意思,对那群人的态度更不耐,
“你跟他说我不喜欢,他自己留着吧,哎呀,你们先走吧,我马上就出院了,不用他来看我,——”
见这位有点生气了,男人们也没勉强,“好好,我们抬走,你别生气。”立即又抬走了。
犰犰坐在床上有点无措地看着妹妹。所幸,妹妹没问这,跟她说了下徐渠说的话。犰犰一颗心才放下来。她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犰犰不想叫家人知道。
且说这些人把“乱动”又抬了上去。
“诶?怎么又拿上来了?”靠在魏小白病床旁的一位爷坐起身问。
魏小白头上缠着纱布,一半脸还有些肿,眼棱有点青,脸色白,无力地半躺在病床上。本闭着的眼,听见声儿,慢慢掀开眼帘。
“小祖宗不喜欢诶,说压岁,非不要,我们看她烦了,赶紧拿上来了。”
“怎么会不喜欢呢,她最喜欢这些稀奇古怪的,——”魏小白说话都有气无力,
“说实话,刚放她跟前时,看着是像挺感兴趣的,后来又说不要,进来一个女人,更烦了,坚决不要了。”
“女人?”
“嗯,挺漂亮。”
魏小白轻轻点点头,“她妹妹吧。”接着弯唇,像笑了笑,轻轻闭上眼,“算了,不要就不要,随她。”
魏小白哪里不懂那货的心思?无非就是躲事儿,怕家里人知道。
“小白,这顿打挨的,——可得一个个慢慢算。”一人拍了拍那“乱动”坐了下来,
“反正人都捏清楚了,一共八个。哪个部队的,家里哪儿的,住哪儿,常哪儿玩儿,都摸得清清楚楚。武汉的,北京的,都能搞。搞不死他们!”
“其中,那姓郑的,姓龚的,跟咱都是有交手的,捻头儿,就他俩儿。哦,姓龚的跟这个叫胡来的关系最铁,苏荷就是胡来的。说起来就他 妈炸肺,遭谭域那小子暗算了!”
“小白,怎么弄,一起,还是单个?”
都看向那像已经咽了半口气的坏祖宗爷。
哪知,
坏祖宗爷好半天,慢慢摇摇头,弱弱动唇,“不搞,一个都不搞。”
甭说他的这些嫡系不信,就连头顶上的老天爷都不信!这是你偷他一根针他都要下你一双腿的小小少魏小白?!!
不过这人心思多变,搞不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