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势非常危急,部民们都惊吓得呆住了。静寂无声。只有骏马奔跑的马蹄声。
骏马仍是风一般的驰骋,丘林非澜吊在马侧、惊吓得直冒冷汗,正不知道如何是好、却感觉到有一双手扯住了自己的右腿,扳正了自己的身子……
伦格尔紧紧地挨着,邪气地笑着,伸出强健的左臂勾住她的腰部,使出全身的力气,把她扯到自己的马上,坐在自己的前面,拥着她,狂猛地冲向终点。
部民们激动地鼓掌,喧嚣地呐喊,赛马场一片。丘林非澜恼怒地下马,孤高的丹凤眼眉梢凝结着冰霜,寒厉地瞪了伦格尔一眼,转身欲冲出人群。
伦格尔眼疾手快地拉住她的右臂,稳声调笑道,丘林非澜,我们两个都赢了,难道你不高兴吗?你不应该谢谢我吗?
丘林非澜从小到大没有被如此羞辱过,又着恼于他的纠缠与调戏,愤怒得胸口快要炸开;她深吸一口气,冷不丁地转身、扬掌抽向他的脸孔,力道又稳又急又大,一掌下去,少不得一声脆响、五爪印子立现。
四周静得可怕,无数双眼睛瞪得大大的,等待着那只粉嫩的手掌狠狠地落在他的脸上。部民们并没有看到这一幕,她的脆掌并没有抽下来,而是停顿在半空中。伦格尔及时地捏住她的手腕,晶亮的眼睛锐利地瞪着她,寒芒顿涌,冷硬道,男人的脸,不是随便给女人打的,你给我记住了!
众目睽睽之下,丘林非澜更加羞愤,无比怨恨地盯着他,眸中旋转着莹亮的色泽,楚楚熠熠,冷傲的脸颊上竟是弥漫着片片苦涩;她生硬地抽回手臂,忿然地转身,冲奔而去。
因旋转而裹挟起来的阵风,好似秋冬的冷风、抽打在他的脸上,惊散了他的愤怒与刻意的嘲弄,看着她越来越远的身影,伦格尔才醒悟过来:他已经羞辱了她,伤害了她!而他的本意,并不是这样的……他无奈地苦笑,该如何挽回她的心呢?
杨娃娃看着两人的潮流暗涌,如果两人真的结成好事,就可以拉近丘林氏部落,那不是很好吗?于是催促道,伦格尔,愣着干什么,快去追呀!
伦格尔惊讶地看着她,仿佛一瞬间不甚明白她的话,仍旧愣了一小会儿,反应过来时才拔腿冲去,一溜烟没了人影。
你说的意外,指的就是伦格尔吧!杨娃娃开心地笑着,回转身体,却已不见禺疆的人影。一眨眼的功夫,这人跑哪里去了,也不说一声。她不满地撅起双唇,泄气地挤出人群,惊讶地呆立着,双腿被吸住了一般、无法动弹:禺疆就站在前方很近的地方,他的旁边,是呼衍揭儿。
呼衍揭儿昂立着身躯,眼色冷静,看着她的一刹那,有点些微的抖动;当看到她被他搂在怀中、浓情厚意、亲密私语的那一刻,他的脑子里空荡荡的,眼睛中灼烈烈的,是的,他很想砍人……可是,他意识到,他再也不能那样了,他没有资格,他只能告诫自己:不能再心动,不能再舍不得……
他压抑着潮涌的情绪,眸光如水般清凉,我想跟他说点事情,不知道……可不可以?
他要跟禺疆说什么呢?而且,为什么要问自己呢?她还没来得及说话,禺疆走过来,亲昵地抚摸着她的脸颊,温柔道,你先玩玩,我待会儿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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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部 草原盛会(5)
杨娃娃柔美地笑着点头,我先回去,看看瞳瞳和曼儿。说完,清淡如羽毛的目光扫过呼衍揭儿,点头致意,婉笑着转身离开。
呼衍揭儿看着她离去,迷恋的目光追随着娉婷的影子,毫无所觉禺疆正怒火炎炎地看着他,直要把他吞灭。禺疆揽住他的肩膀,好整以暇地说,兄弟,看够了没?你好像还是放不下我的阏氏,不过我告诉你,你最好不要再想着她,因为,那只会苦了你自己!
呼衍揭儿拿掉肩膀上的手,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径自朝前走去,远离了人群,听说须卜也刚要把女儿嫁给你,你如何打算?她知道了吗?
两人越走越远,赛马场的喧嚣逐渐地消失。遍野的鲜花,傲人地绽放,缤纷地铺展在青绿色的草地上,一朵朵,一簇簇,在阳光的照耀下,明媚动人。美丽的蝴蝶在花草丛间翩翩飞舞,轻盈地身姿围绕在他们周边,令人眼花缭乱得炫目。浓郁的芬芳扶摇漫卷,扑鼻而来,熏人欲醉。
鲜花,蝴蝶,芬芳,无不让呼衍揭儿想到动人的杨深雪。
哦,原来是为这件事,看来,他很关心雪;而这种关心,有多少是真心的?还是幸灾乐祸?如果真娶了须卜珑玲,他是不是就会……禺疆站在一棵树下,浓荫满地,覆盖了酸酸的心潮,你好像很关心我的事情?
呼衍揭儿略略一想,禺疆对自己非常警惕,仍是不相信自己;直言道,应该说,我希望深雪能得到幸福!
就这么简单吗?禺疆不屑地问道,你如何知道,她得不到幸福,或者我不能给她幸福?
你不相信我?呼衍揭儿愤怒道。他恨自己,没关系,他不相信自己,也没关系,他禁止自己想念他的阏氏,根本没关系,只要他对她好,不再娶别的女人,可是,他如此针锋相对,是什么意思?他是要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