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吴知霞也知道绮年有个过继的哥哥,“听说是中了举人?”
“是。”
吴知霞有几分怅然:“雯妹妹也是个有福气的。”当初为着庶出不能入宫选秀,吴知雯跟她暗中别了几次苗头,可如今她是侧妃而且可能一辈子都是侧室,吴知雯却是能穿着大红嫁衣上花轿的。得失是非,又有谁料得准呢?
“主子——”墨画在门口探了探头,低声道,“太医来了,柳侧妃已经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
吴知霞嘴角微带讥讽地笑了笑:“请平安脉的太医前儿刚来过吧?”
“太医说,一个多月的身孕不好诊脉,且柳侧妃癸水不准,身子有些虚寒,脉象就更不好确认了。”
“随她去吧。”吴知霞摆了摆手,“总归是喜事,回头收拾几段上好的料子送过去,检查干净了,别被人做了手脚。”
墨画有几分不忿:“她该是没遵着皇长子的意思——”不免有几分遗憾,“当初姑娘报小日子的时候也该……万一她生的是儿子呢?”
绮年抿紧了嘴唇。柳侧妃违背了皇长子的意愿,这是在下注呢。要么她从此被皇长子不喜,被金国秀忌惮;要么她生下一个儿子。当然,就是生了儿子也可能有不同的结果,也可能这个儿子在金国秀的眼皮底下就只能平庸一生,但也可能这个儿子将来就得登大宝,而她母凭子贵……谁知道未来是什么样子呢?
90后宅院琐事连连
从皇宫出来回到郡王府;明明也没做什么,可是绮年只觉得累。不是身体上累;是心累。忍不住地就想叹气——生活离她想要的岁月静好差得多远啊,几时才能达到目标呢……
赵燕恒已经下了床,穿了件宝蓝色便袍斜靠在窗前的竹榻上百~万\小!说;见她回来笑着把书扔下:“怎样;可累着了?清明端茶来。”
赵燕恒这一叫,外头一下子进来两人;一个清明一个如鹂;两人手里都端着茶。赵燕恒一见就笑了;指着如鹂说:“这丫头倒有趣,看着你回来就先沏茶去了,敢情是怕我不给你们世子妃茶喝?”
如鹂倒不怎么怕他;屈膝行礼道:“回世子爷的话,我们姑娘怕寒,从来都只喝淡茶的。奴婢怕府里的姐姐们不知道,所以就自作主张先沏上茶了。”
赵燕恒笑道:“你是个体贴的,只是以后不可再叫姑娘了,要称世子妃。去白露那边领三百钱的赏去,以后还要这般仔细伺候世子妃。”
绮年正在如鸳的帮忙下卸着头上的簪环,闻言就指着清明笑对如鸳道:“喏,也赏清明三百钱,都是一起端茶过来的,别让人说世子爷厚此薄彼。”
赵燕恒大笑,如鸳瞥一眼清明不怎么好看的脸色,笑着屈膝应道:“是。”
卸了妆,绮年情不自禁地揉揉被扯得发疼的头皮,叹道:“幸而不是天天都要这样儿,否则这头发都要被扯成秃子了。”没等赵燕恒笑便向如鸳道,“你们下去罢,我有话要跟世子爷说。”
如鸳和如鹂立刻应声退出去,清明站在那里迟疑了片刻,看赵燕恒没有丝毫表示,也只得怏怏退了出去。到了门外,如鸳已经去拿了三百钱来,装在一个荷包里笑盈盈递给清明:“清明姐姐,这是世子妃的赏。”
清明看了一眼没有接,只道:“几位妹妹初来,我也没别的东西,这些就请几位妹妹喝茶吧。”
如鸳笑笑,并不强要她接着,只回手递给了如鹂道:“回头给小丫鬟们散了吧,就说这是世子妃赏清明姐姐的,姐姐厚道,请她们买糖吃果子。”
如鹂脆声应了,等清明走了才扒在如鸳耳边小声道:“瞧她那样儿,真觉得自己比别人高贵多少呢。”
如鸳抿嘴一笑,轻轻在她脑门上戳了一指头:“你现下懂事多了,可别乱说话。”她们都看得明白,赵燕恒打赏如鹂,绮年就打赏清明,无非是要告诉清明,她跟如鹂是一样的丫鬟,别总觉得自己伺候世子爷久了就高人一等。
人都打发走了,绮年关起门来,把今日在宫中听见的看见的全部都对赵燕恒讲了:“你说,王妃是不是打算把秦枫嫁给永顺伯?难道她看好永顺伯吗?”
赵燕恒微微摇了摇头:“未必。东阳侯府未必知道永顺伯做的这些事,只是东阳侯的爵位已经到了头,想要四处联姻罢了。秦枫是庶出,要嫁到高门大户做嫡子媳妇是难,但给永顺伯做妾室却绰绰有余,将来就是生了儿子要扶正,身份上也勉强说得过去。东阳侯府没有拥立从龙的能力,只是想保住优渥的生活也就是了。”
绮年扳着手指头算了算:“一个秦苹就曾想推给你、推给显国公府,最后给了恒山伯府;他家的儿子还跟知雪表妹定了亲;现下秦枫又想嫁给永顺伯——还有一个秦采呢,也不知道准备拿去笼络谁。哎,做女儿的也是可怜,秦苹固然可恨,却也是被人摆布的,如今也不知怎样了。”想也知道,当她发现郑琨就是那个杀人灭口之人的时候,她的日子还怎么过?恐怕迟早免不了一死。
“秦采大约是要嫁给二弟的。”赵燕恒淡淡答了一句,“父亲已经与东阳侯提过此事了。”
“二少爷?不过二少爷是——”是庶出的。魏侧妃又是个婢女出身,虽然后来还了身契,又提拔起她的娘家兄长,但那段婢女史却是抹不掉的。秦采再怎么也是大长公主的嫡孙女,能答应吗?
赵燕恒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