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孔氏问道。
“绣房现在都是丫头,没有上年纪的大娘,若论活计,是邹采薇,太太前些时生日穿的那件金银丝百花飞蝶绣纹礼服,整件都是邹采薇一人绣的。”云霞禀道。
“邹采薇么,就跟傅开家的说,提邹采薇做绣房管事,月例银子,因她年轻,暂不按管事的份例,按大丫鬟的份例来。”
“是。”
“还有,朗月轩的照壁不是家生子吧?让傅开媳妇把他的月钱结算了,也不需他赎身了,即时遣出府。你跟着去趟朗月轩,看着傅开媳妇把人撵走。再问问悦儿,要补谁进朗月轩,不需禀报了,直接让傅开媳妇补人过去。”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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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施氏回府时,孟祥宗没有去医馆,还在厅中坐着生闷气。
“夫人,你应了君悦认那丫头做闺女也罢了,何必又较真儿了,给那丫头那么风光的脸面。”
“糊涂,呆子。”孟施氏一指戳上孟祥宗的额头,道:“我问你,梅若依认咱们做爹娘和认何先生作爹哪个更有脸面?”
孟祥宗愣住,停半晌道:“何先生这时是虎落平原,虽是一个私塾先生,谁敢轻看他。”
“正是,你道我为什么乐呵呵认了梅若依作女儿,正是这个理儿……”孟施氏缓缓道来,孟祥宗不停点头,对夫人又一次佩服得五体投地。
梅若依若是认的何子蘅作义父,何子蘅朝中故交同年不少,多有身居高位的,日后一旦起复,只怕作平妻的就是孟心琪而不是梅若依了。
还有,自个儿子对家传医术没有兴趣,老大不小了,连草药都认不全,益胜堂的招牌,以后少不得要靠傅君悦发扬下去。
儿子对医道没兴趣,只能从仕途上谋出身,这些年,因连年征战,皇帝忙于筹粮征兵,连科举都取消了,现在出仕,走的是荐举,儿子走仕途,傅家便是他的晋身阶梯。傅家姑爷现在是皇帝最倚重的人,傅君悦的父亲,听说也已升了虎威军帐下司同知,正五品官员,孟家与傅家的交情,靠的是两家孩子的交情,傅君悦有求于他们,自然不能推托。
“送佛送到西,既然要认,就要让君悦欠足咱们的人情,还有。”孟施氏道:“老爷,都说三岁定终身,你看着,那梅若依,可是出身寒门?”
孟祥宗摇头,有些恍惚道:“观那气派,只怕不只不是出身寒门,还不是一般府第。”
“正是呢。”孟施氏点头,道:“我听琪儿说过,君悦很宠她,给了很多上好的衣裳料子首饰,可那丫头不愿太招摇,平素都是尽量低调。素常看着就不是一般孩子,今日那华美的裙装着上,连我都吓一跳,那气派儿!啧啧!还有,你看她在傅家当了这许多年丫鬟,平时坐行,却是仪态端重,不卑不亢,这教养,那是自小儿学的,再装不来的。”
“你是说?”孟祥宗问道。
“实话说,咱们琪儿,比不上她,我寻思着,君悦如此宠她,只怕心里容不下第二个人了。咱们没必要非把琪儿许给君悦。”
孟祥宗叹了口气,心下着实惋惜。
孟施氏笑道:“认了女儿,这个女婿少不得还是你的,叹什么气?”
“琪儿呢?这孩子一点心机也无,我本想着,君悦心实,必不会亏待琪儿,这若是不嫁给君悦,别的人家!”
孟施氏闻言,也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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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若依随着傅君悦回了朗月轩,脸上殊无喜色,默默地坐在椅子上发呆。傅君悦命春桃领着孟家送来的丫环檀香、橘红,还有厨娘阿宽嫂去收拾房间安置,派定完毕回房,见梅若依眉眼萧瑟,心疼地把人抱坐膝上,亲了亲额头,笑道:“今日认了爹娘,身份不一样了,怎地还不开心?”
“不开心。”梅若依摇头,恍恍惚惚道:“君悦哥哥,你今日为了我,背负了孟家天大的恩情了,以后,是不是什么都得听他们的?”
“傻瓜。”傅君悦点了点梅若依鼻子,笑道:“君悦哥哥有数,总之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情愿自己受委屈,也不会让她受委屈。梅若依心口酸酸,勾着傅君悦的脖子,想说谢谢君悦哥哥,却什么也没不出来。
两人依偎在一起,绮昵亲密,忽听得外面春桃禀报,傅大娘云霞姑娘来了。
照壁越早遣走越好,只是傅君悦还来不及挑人呢。他沉思着,手指在椅把上敲击,眼角看云霞,云霞却沉默着一言不发,不推荐人选。傅开媳妇早晨遭傅君悦喝斥,眼下也不敢荐人,垂首候着。
傅君悦思索了一会,道:“听说严歌不错,就把他从庄上调过来罢。”
自来少爷跟前服侍的,再没有已成亲的,不过孔氏发过话,由傅君悦自已作主,傅开媳妇也不反对,点头应下,又请傅君悦再挑一个。
“把他夫妻俩都调来,不用再调别的小子了。”傅君悦沉思了一会道。
傅开媳妇告退往院外走,云霞也不停歇,跟着往外走,傅君悦默看着,云霞出院门时略略回头,傅君悦冲她弯腰,重重地施了一礼,云霞抿唇,微微颌首,表示受了。
共君沉醉
“奴婢替奴婢姐姐姐夫多谢大少爷恩典。”傅大娘云霞走后,春桃激动地跪下谢恩。在庄上要下地,严歌自小做的,倒没什么,春花却吃不消,调到朗月轩做粗使,活儿比在庄上轻得多,虽说月例银子一样的五百钱,可离主子近,年年节节赏赐比庄上多得多。
“这也没什么,早起难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