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思慎转身往厨房走,仿佛不忍心看见父亲的笑脸:“我把这些摘下来吧,泡水喝。”
方笃之回手撑住门,闭上眼睛。
这孩子,本质上如此彻底地继承了那个人的脾性:天真、执拗、淡泊、善良,敏于进学,拙于世故。不肯妥协如秋岸顽石,体贴人意如暖晴丝絮。他这一回来,空旷冷清的房子立刻有了生气。
方笃之跟进厨房:“我来煮饺子。”
方思慎捧个海碗回客厅,预备摘干面果,却忍不住连打几个大大的喷嚏。两耳轰鸣作响,脑袋一下子变重了。
方笃之出现在厨房门口:“小思,你感冒了!”不再是询问口气。
方思慎放下碗,揉着两边太阳穴,谁知越揉越疼,皮肤底下经脉血管突突直跳。长途旅行连日奔波,一晚上对答思虑,又冷热不均,所有劳顿抑郁、外寒内火,在他本人都没意识到的情况下,迅速集中爆发。
“嗯,好像是有点感冒了。”不过瞬间工夫,已经头重脚轻,两腿发软。扶着墙转身:“我先去洗个澡。”
“不行!”方笃之冲过来,“你忘了你感冒有多吓人,我看看发烧没有。”一手抓住儿子肩膀,一手去探他额头。
方思慎猛然后退,差点撞到茶几上,掩饰不住的惊慌失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