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奈喜拍拍手上的灰:“你要是有空整这种有的没的,还不如帮我一起给他想个名字。”
“名字?”夜斗停下揉脑袋的动作,扯起嘴角把快被神奈喜翻烂的字典丢到一边,指腹蹭着下巴挤到了少年跟前,”早说嘛,取名我最拿手了啊!”
“喂,你干嘛?!”少年被凑近的大脸吓到了。
夜斗湛蓝色的眼睛在话音刚落的一瞬间微微睁大,深色的瞳孔紧缩成一线,他紧紧地盯着少年,此刻的视界已不单只是眼前之景。
少年本是想躲开的,他一点都不稀罕眼前这个所谓的神给他取名字,可现在他根本无法动弹,在那对眼睛的注目下他似乎无所遁形。
……神明……他的眼睛到底看到了什么?
“……雪。”夜斗吐出两个音节,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时已经没了压迫感,对着少年一比拇指,“怎么样?是不是很棒?!”
“……”少年默默撇开眼,他居然在刚才有那么一瞬觉得他确实有神明的气场,他真是想太多了。
“雪。”神奈喜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确实比她取的那些好听太多了,她转头对少年问道,“你觉得怎么样?”
少年别过脸沉默了一会儿,但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嗯。”
雪。
说实话,他不讨厌这个名字,甚至还可以说句满意,哪怕是那个奇怪的神明取的。当然了,也有可能是之前神奈喜给他取的名字太过可怕,有了对比他才觉得雪这个字尤为好听。
“我可是只给自家神器取名字的。”夜斗一手勾过仍在放空的弘音,一边不忘抱紧地上的被子,“感恩就不必了,但这床被子你想都不要想!”
少年,不对,现在该称为雪了,他故作无奈地闭眼提高了声音:“那我今晚只好勉为其难地跟阿喜睡床了。”
本来就是故意刺激夜斗的话,没想到他还真听进去了,立刻把被子往雪音那儿塞:“哦,我忽然觉得你睡地板正合适,床还是由我来……啊——!”
狠狠一拳头砸在他头上,脑袋磕地往边上一看,那个小鬼跟他挨揍后的姿势倒是挺像。
“真是不好意思,昨天我已经收拾好书房那边了,要睡就去那里睡。”
神奈喜甩了甩手,非要给两人一人一拳头才能安静下来,捂着脑袋半跪在地上直哼哼也比刚才自说自话商量谁睡她的床好,还真不拿自己当外人。
就在夜斗打算好好跟神奈喜聊聊“一晚上砸他三次是否太过暴力”这一深刻话题的时候,他口袋里的手机嗡嗡嗡地震,他爬起来掏出手机,一看来电显示就知道又到了这几天的例行项目。
他接通电话,又是“好的好的,放心放心”地说了好一阵,但电话那头的显然是嘱咐的话太多,他这通电话打了好久都没结束。
神奈喜看向边上的弘音,他已经无聊地开始翻起了神奈喜的数学课本,就问了声:“最近有难缠的客人吗?”
弘音捏着下巴,另一只手拿起笔开始在纸上刷刷写着,又一边回答她的问题:“难缠的客人也就那一个,你认识的。”
神奈喜想了想,已经猜到是谁了:“那个输掉自己时间的本间七海?”
“就是她啦,都说那个什么时间小偷的只有在特定的时间会出现,现在只能先等着,她却像怕我们忽然撒腿走人似的天天打电话确定。”
“下周二应该就是那个时间小偷去和食店的日子了吧。”
“是啊,再过两天就能解决了。”弘音说得特别无所谓,不是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而是充满了信心,他也看出了神奈喜的疑惑,对她眨了下眼,“不用担心,我们有秘密武器啦。”
“秘密武器?”
弘音到头来还是没有说出那个秘密武器是什么,倒是挺会卖关子。
他当作没有看见被自己整得浑身难受的神奈喜,放下手里的笔,看向仍有些闷闷不乐的金发少年。
“好歹有个名字了,开心点嘛。”他拿没写过的纸做了个纸飞机投过去,刚好戳到雪的脑袋,“夜斗给我取完名字的时候,我可傻乐了半天呢。”
知道了眼前作为神器的男人侍奉的是那样一个神明后,雪对弘音从一开始还有些敬畏,到现在被他主人连带着一起刷下来的好感,对他也没了好气:“难怪你会做他的神器了。”
弘音没有生气,冲他摇了摇手指:“我只是很单纯地为有了一个名字感到高兴,不管是生前还是死后,名字这种东西就是一个人存在过的证明,所以呢,我很享受每次被人叫名字的感觉。”
“……完全不懂你在说什么。”雪埋头嘟囔了一句,视线转到了别处。
弘音并不在意少年的反应,他毕竟还是太年轻了,这么小就已经死了,有太多的事想得还不够透彻,他靠在书桌前,打着哈哈:“说起来,夜斗这家伙取名的本事还是不错的,而且你还不用跟我们似的在身上戳个章。”
“戳……个章?”
神奈喜和雪同时不解地看向弘音。
“没跟你们说过吗?”弘音有些懵地朝他们眨了眨眼,“我们神器的名字是由侍奉的神明取的,为了更像一个家族,每个神器名字的尾字一般都是一样的,就像夜斗的神器尾字是音,宇贺神的神器尾字是助一样,所以我们真正的名字其实是第一个字,而这个字就会刻在我们身体上。”
“身体上刻字。”神奈喜说着开始上下打量眼前的高个男人,“所以弘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