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我才惊觉自己吃到了什么。
舌头上传来的触感明确地说明,那是一个戒指,而且还是镶有宝石的戒指。
真是奢侈。我忍不住在内心私语。
“我什么都没有吃到。”艾米丽已经快吃完她那一份,表情小心翼翼而满怀期待地用叉子叉起最后一小块,细细咀嚼,然而从她失望的表情中,我能知道她没有吃到什么。
这种事情根本就不能当真,不过是贵族无聊至极而想出的打发时间的把戏。
“艾伦,你吃到什么了吗?”艾米丽将盛蛋糕的盘子放到走过的仆人盘子上,转头看向我。
我摇头,表示自己一无所得。
艾米丽的神色黯了黯,随后展颜一笑,安慰我,“没关系的。就算没有那个戒指,艾伦你也会在爱情上终生好运的。”
我微笑,表示自己收到她的祝福,随后浅笑着优雅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将自己的身子微微甩在高背椅上后。我用手托住腮,闭上眼睛,以此来拒绝别人的搭讪和那些令人厌烦的目光。
当有人陆续吐出吃到的异物,拿出来向人展示时,我双眼轻微地颤了颤。那些喧扰的笑闹仿佛世界最恶意的杂音,肆意地攻击着我的脑海,似乎有人高声呼喊,想要寻找另一个吃掉戒指的人是谁,我却最在坐在椅子上,假若未闻。
所以说,我讨厌这种人多的宴会。
晚宴在十点左右就结束。走的时候艾米丽有些依依不舍,不过她还是和我一起离开了那栋白色的城堡。再微笑着将艾米丽亚送到马车上后,我回到自己的马车内,悄悄将口中的戒指吐到浅蓝色的手帕上,包起来。等马车已经颠簸地走了少许,走出城堡众人的视线后,我才打开马车窗户,厌恶地将手帕和里面的东西一起扔出去。
然而就在扔出戒指不久,我突然感到一种诡异而恐怖的寒气。我猛然坐起身子,静静凝视四周,但是什么都没有。
狭小的马车空间内只有我自己,以及夜晚冰冷的空气。
我打开窗户,探出头,看向艾米丽跟随在后的马车。从神态如常的仆从和毫无动静的管家身上,我可以猜测出没有什么异常,然而我还是不放心,对着艾米丽的马车方向喊道,“艾米丽。”
艾米丽立即作出回应。她有些犯困的声音从马车内轻飘飘地传来,在虚无的夜色下显得多少有些不真实,“怎么了,艾伦。”
“没什么。”我回答,将窗子关上,靠坐在铺有鹅绒垫子的座位上。
我相信自己的直觉。有某种诡异的东西在我们身边。
☆、夜游の迷局
到了黑色城堡时候,艾米丽已经困得睁不开眼睛。因为刚才马车上的经历,我不放心,所以亲自将她送回了房间。
我站在门边看了许久她的睡颜,直到确定她确实只是进入安眠,才静静离开。
然而我的目的地不是房间,我走出城堡,走向城堡前方那个巨大而神秘,在夜色下更是平添几分诡异恐怖的园艺迷宫里。
尽管在小时候就见过这个近乎有几十年历史的迷宫,但自从在里面迷路后,我就再也没有进去过。那还是在我幼年时发生的事情,我走进了这个该死的迷宫并被困在了里面,没有食物,没有水,仆人找了一天一夜都没有找到我,当他们发现我时,我已经因为缺水和饥饿昏死过去,就连医生都断定我很难存活。
然而我还是活了下来,虽然完全失去了那时的记忆,却仍是坚强而固执,甚至自私地活了下来。
我站在迷宫的入口,迟疑了少许,终是踏步走了进去。
有时候我觉得人生就如这迷宫,生来便是场难以参透的迷局,不仅看不真切,即便身在其中,也可能不得滋味。我总是会一次又一次梦到母亲,梦到她死时候的场景,那样冰冷的母亲让我害怕,而更让我害怕的,是爱恋某个人的心情——对于我来说,这完全是种罪恶的累赘。
在乡村的时候,每当被这种类似迷茫的情绪困住时,我就跑到山上,那里有个山坡种了满满的向日葵,据说是因某个贵族夫人喜欢看漫山遍野的向日葵才种下的,但是我不关心那位贵妇人,我只知道我也喜欢那片向日葵花海。
那种金灿灿的颜色,让我欣慰,惊艳,但同时又深深的自卑。
不过那只是我小时候,等我长大,大到已经能在生命的□□面前宠辱不惊,在人生的迷局中找到夹缝求生,也就渐渐学会了如何掩藏自己的自卑,虽然不能做到尽善尽美,但至少能让他们相信我确实有认真倾听他们的话语,让他们对我虽然不亲近,却也不过分厌恶。
“啪”的一声,什么东西猛然断裂。
我僵硬地抬起头,看着黑漆漆的天上,才发现有什么东西冲天而上,为了瞬间的辉煌而突然爆裂。当看清那不过是据说名为“焰火”,最近在贵族中颇为流行的东西后,我猛然松一口气,再看看身边时,才发现自己在处在迷宫里。
我是怎么走进来的?先是左转还是右转,之后又是怎么走的?我尽力回想,然而发现自己竟然忘记是怎么走进来的。
真是该死!我忍不住变得暴躁。现在应该已经相当晚了,再不回去睡觉,明天怕是不能早起陪艾米丽去圣提亚教堂做礼拜。如果明天不去的话,牧师是不是会以为以前信奉恶魔的霍尔家族不是光明神的信徒?或者那些喜欢唠唠叨叨又善变的牧师又会说什么闲话?我越想越觉得焦躁不安。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