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定是太累了,才会在这时候生病。以后这酒你也别酿了,上次我酿的他们也没有尝出什么不同来。”赵正则埋怨道。
“行,以后赚钱的活儿都让你做……咱们家兄弟三个都赖你养活了。”他这般带着不满的话,张小柳听了只觉得贴心。当初那个衣衫褴褛、神情畏缩的小男孩,现在已经可以独当一面。
“当然,他们也是我的兄弟。”赵正则对于他说要“养活”他们三个人不但没有丝毫不高兴,反而满脸笑容的说。
过了半个时辰,糯米饭还没有放入缸里,张小柳就困得撑不住了,打算回屋里先睡一觉。赵正则心想他愿意多休息再好不过,忙让他放心去了。这次直到他把糯米饭处理好,张小柳都没有再出来。赵正则心里高兴,自己又把饭蒸上,菜也切好,心想等饭菜煮好了再叫他起来。
“阿正哥,今天中午吃什么?”屋外一阵响动,小松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见到赵正则在厨房里便踮脚打开橱门问道。
依着张小柳的主意,厨房里也放了个称之为“菜橱”的柜子。样子端端正正跟屋里的衣柜相差不远,只是两旁的木板打了不少洞用来透气。他们平时吃剩的菜都放在里面,也省了许多事。
“有芹菜和鸡蛋……小松,你去叫哥哥起来,快要吃饭了。”芹菜是别人家送来的,鸡蛋现在家里也不缺,三个人做两个菜也足够了。
“好呀!”小松很快地应了一声,又跑出了厨房。
如今厨房的隔壁便是专门放置杂物的屋子,当然最重要的作用就是放酒瓮。过了门厅,第一间屋子就是张小柳的卧室。
小松肚子饿了,只想快些去把哥哥叫起来。他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声音。
“哥哥,吃饭了。”门只虚掩着,他推开门走进去,看到张小柳还双眼紧闭睡得正香,想起平时哥哥叫他起床的样子,也学着走过去掀开他身上的被子。
“冷……被子给我……”张小柳睡得正迷糊,原本就觉得身上不知从哪里冒出寒气,忽然身上的被子被拉开了,只觉得浑身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下意识地找被子。
“热死了,哥哥,快起来吃饭!”小松跑进来时汗流浃背,听得哥哥竟然叫冷,登时迷糊了。
“我再睡一会,你们先吃吧。”听到他的声音,张小柳总算清醒了些,低声道。
“小松,哥哥还没起来吗?”赵正则正把煎好的鸡蛋装盘,就看见小松又折了进来。
“哥哥让我们先吃,他还要睡。”小松帮他把碗从菜橱里拿出来,一边说。
“还要睡?”赵正则有些意外,正好菜煮好了,便道:“你先坐着等会儿,我去看看。”
厨房里摆着新的八仙桌,现在吃饭自不必像以前那般围着灶台。赵正则把菜都端过来,叮嘱了小松一句。小松先吃了他倒是觉得没什么要紧的,就是柳哥儿看见了不免要说他几句。
小松方才出门不记得把门带上,赵正则走近了就看到张小柳身上还裹着被子,心下不免觉得有些不对劲。
“柳哥儿,吃过饭再睡吧?”两人以前在小屋子也相处惯了,现在进出房间也没有什么避讳的。他走到床边,轻声喊道。
“吵死了……我不吃了,让我睡会儿。”明明就要陷入睡梦中,偏偏有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来打扰,张小柳烦了,用手拍了拍床。
“柳哥儿,你没事吧?”赵正则微微低头,就感觉到他口中喷出来的热气,又看到他脸上的红晕,顿时皱起了眉头。
张小柳睫毛动了动,没有再说话。
赵正则努力回忆以前自己生病的样子,然后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果然是滚烫的。
他一下子慌了起来,忙拍了拍张小柳的脸颊,急声道:“别睡了,柳哥儿,你这是伤风了,快些起来我带你去看大夫。”
在他心里,生病还是极可怕的事情。莫说他的爹么,就是张小柳的爹么也是这样早早去了。
而能治病的,只有镇上药房里的大夫。
张小柳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想睡过去,哪里愿意听他的,动了动脑袋甩开他的手又睡过去。
“听话呀,柳哥儿,你别睡迷糊了……”赵正则又把手贴上去,轻轻拍着他的脸。
“阿正,怎么了?”在他锲而不舍的努力下,张小柳终于睁开了眼睛。
“你身上可还有哪里不舒服?柳哥儿,你额头烫得很,咱们去看大夫。”赵正则急急忙忙说了,跑去自己房间。看大夫得花不少银子,幸好后来卖东西的钱张小柳都让他自己保管着,不然现在还真没办法拿出来。
张小柳还没反应过来,又见他像风一样出现了,弯着腰要把自己抱起来,忙道:“你要干什么?”
“我们先到村里去借一辆牛车,你现在可没有力气走路……”赵正则自顾说着,尽量让自己做得更周全些。
他的手凉凉的,张小柳一下子就感觉出差异来,联想到刚才阿正的话,自己抬手摸了摸额头道:“兴许是发烧了,你把额头贴过来试试。”他自己用手摸并不觉得热,但发烧之后如果全身体温都上升,这样是试探不出来的。
赵正则依言把额头贴上去,原本应是有些紧张的,此刻只觉得碰上一个滚烫的东西,心里半分旖旎也没有。
“看来果然是发烧了。”张小柳也感觉到了一丝凉意,趁着这时候精神些说:“先不用去看大夫,可能是夜里着凉了。你帮我拧个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