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头上,滚滚汗珠落下,顺着鼻畔,滑落至那精巧而满是诱惑的血色薄唇之上……
那人缠绵、炽烈的吻,满是染了血腥的情欲。浓重的气息声犹在耳边,仿佛那灼热的呼吸仍在迎面而来,吹在自己的眼目、唇角、脖颈,最终印在了胸前……
“不行!走开!”
五内气血横流,霎时惊醒。杀阡陌强行收住了想要冲体而出的逆血之气,强硬地收了功,却仍是一口鲜血喷薄而出。
炼室之外,单春秋仍在正殿安排各项大小事宜,一干魔界头领也在殿中集结待命。
徒然感到那人的冰寒气息顿无,灼热之气爆棚。出了什么事?!那么冰冷的一个人,不该如此!单春秋本是在七杀殿内,距离自己所设的结界十分贴近,此次更是特别留了心在那结界之上,自然是有所感知。不想却突然有此变故。立刻放下手边之事,急急赶往炼室。
那紫色人影,唇畔血迹犹在,昏厥于莲座之上。
单春秋抢步上前,一把将他揽至怀中,扶起那一脸惨白,手按于他的胸前,迎着昏黄的灯火,细细探看——还好,幸好功力收得足够快,只是气息有些紊乱,略损伤了些心脉,尚未走火入魔。若是再晚一步,恐怕就有筋脉尽断的危险了。得知他安然无事,几欲蹦跃而出的心,终于安稳归位。
扶他起身,本能地想要为他疗伤,却发现那紫衣之下汩汩全是冰寒炽热的冲逆之气,若是不能在他清醒之时,与他一起小心共冲穴道,只以自己所练的一身刚烈至猛魔功,强施援手,极有可能使他的伤势加重,实在没有把握。单春秋一时间也慌了神。无论如何,先找个舒服的地方让他缓一缓才好。急匆匆便将人从炼室中抱出,安放回寝殿的莲榻之上。
为何?!
莫名的,那一瞬间的揪心,不由自主地只想要出手相救。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魔界唯一能左右自己的人再次受伤,不是应该高兴才对么?方才还在庆幸这权力重归于手,来得如此轻松。若此刻,杀阡陌当真自伤筋脉,这魔界天下,岂不是再也没有任何人能与自己来争?这不必背负任何骂名,唾手可得的江山,竟然敌不过那人的一口鲜血?!
不容多想,更不能多想,心乱如麻。
旷野天、茈萸、冥炽等大小头目,看到单春秋慌张离开正殿,不知发生了什么重大变故,最终也一并赶了过去,却见护法一路护着不省人事的魔君回到了寝殿,皆是大惊失色。
“护法,魔君这是……”竟然是练功走火入魔了么?这可是这几百年来从未有过的事。“魔君前番功力尽失,现在刚刚有所好转,却又走火入魔,还请护法为魔君运功疗伤才是。”几人七嘴八舌地说了一通。
这么多年来,有资格助杀阡陌疗伤的,恐怕也只有他单春秋一人而已。
不想,单春秋摇了摇头,言道:“我这一身刚猛功力,若是现在输给魔君,他的伤恐怕反而会加重。”
“属下……练的也是至阴之气,不知可否让属下……试一试?”茈萸小心翼翼地探问,她那一身阴毒功力,说不定真的可以起些作用。
单春秋抬眼看了看茈萸,却是拒绝,“不必!我方才看过魔君的伤,虽有些心神紊乱,却及时收住了功,没有走火入魔。此刻也只是有些急火攻心,昏过去了而已。休息个两三日,便可恢复。”
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何此事不愿意假手于人。是自己并不希望他快点好起来?还是不想让人确切得知杀阡陌现在到底功力几何,有多么虚弱?更或许——只是不想让任何人碰他?无论男女!
“这……”自己的好意,就这么被干脆地一口回绝,面上多少有些尴尬难堪,却仍是有些不甘,“属下这里有一些疗伤的灵药,请护法为魔君服下吧,定可缓解魔君的伤势!”说罢便从怀中取出了一个与上次一模一样的瓷瓶,递到单春秋的面前。“不知上次属下献与魔君的疗伤之药,是否已经用完,属下这里还有一些……这是采集了天山冰莲,加上极北海水中寒贝所产的珍珠、独摇芝、石龙芮等药材,用未落地的雪水熬制而成,实乃补阴气的良药。”
单春秋眼目微闭,盯着她看了好一阵子,并不开口。那茈萸能做到七杀的头目,自然也是精明之人,见单春秋迟迟不语,便心下明晰其用意,顺手打开了瓷瓶,倒了一粒出来,自行服下。又重新将那药瓶,递到了单春秋的面前。
哎,这男身女人的心思,太过鬼魅,时时刻刻都满心算计,真是一丝一毫都马虎不得。
一旁的冥炽见茈萸在这关键之时拿出了伤药,自己当然也不愿白白放弃这种显示忠心的机会,也如茈萸一般,将自己之前预留的一瓶用拔毒草、赤血芍药、冰蒂玄参为材料,配以昆仑山千年寒冰制成的伤药,学着她的样子,自行服食了一颗,之后一并递了过去。
“好,知道了,这药就放在桌案上吧。”单春秋见了这二人大表忠心的诚意,终于也松了口。但手上却没有任何举动,不拒绝,但也没有给杀阡陌服下,只是冷冷地看着那两瓶丹药不再做声。
茈萸和冥炽见此势也面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