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有股份?”
“你不要叫我老板,就称呼我老陈罢。亲戚都没有股份,是我个人自己办的。”陈老板显然也从黄彬处知道罗自新辉煌的历史,显得极为客气,又有几分惶恐。
他这小破庙容得下这尊大佛么?虽然黄彬让他放一千一万个心。
罗自新失笑道:“没有股份那还不好办,没用的都打发了,重新招聘有经验的人员。”
陈老板极为尴尬,长叹道:“千万使不得,只要说‘走人’二个字,我那老妈妈就立刻冲到公司,坐大院里面哭皇天啊……说连口饭都不赏自家兄弟吃,没良心啊,唉哟喂。”
“那你的意思是,不仅要管好整个公司,里面的皇亲国戚一个也不能动?”
“差不多是这样。”
“好罢,我可以试试——”罗自新迫于无奈。
陈老板大喜。
“但是,我不能保证……无法保证一定能成。”毕竟他只是个外地人,旁人未必会买帐,丑话还是要说在前头。
自罗自新应下之后,才是真正痛苦折磨的开始。
以前他接手集团某分公司之时,也曾忙的团团转。虽然这是两个完全不同档次的公司,规模上不可同日而语。公司虽大,里面制度完整分工明确,绝没有象这个公司这般混乱难缠。
光是错踪复杂的姻亲关系,就绕得罗自新晕头转向。
他第一天上班任职之时,就不停有人问他:“你是老板的哪个亲戚啊?”
当旁人知道他只是被聘请来的外地人时,那嘴脸比翻书还快。
第15章
第一天上班,罗自新还穿得极为体面。
紧接着,他便明白了,这所谓的经理跟以前的完全不同。
所谓的经营管理者竟然事事都要亲力亲为,可想而知,这有多失败。
不仅如此,还到处有阻滞,处处来刁难。就算他气的暴跳如雷,可谁也不甩他,不买他的帐。
他再也没有时间好好打理自己的外表,起早贪黑,基本上每晚都要加班。为了尽早掌握公司的情况,根本不可能有休息日。
以前的顺遂是多么虚假的一件事。
人生的一帆风顺全是因为有身为集团董事长的父亲在上面罩的关系。
没有了父亲大人光芒的庇护,他的人生其实与旁人无二,前途同样充满了无法预知的艰险与磨难。就象大水退去之后,现在正一步步的显露出丑陋的河床。
也许这就是人生真实的面目——狰狞而恐怖,而他不得不独自去面对了。
夜已经深了,罗自新才拖着疲惫的躯体回到了住处。
站在黑暗静寂的街道上,他来到自己的房子前,却忍不住抬头瞧对门三楼的房间,那里一片漆黑。
忍不住一阵烦乱,心道:这夏捷又不知道去哪里鬼混了。
他在这里住了将近一个月,每晚加班到九点,回来时都差不多十点了,可对门的夏捷非到十一二点,甚至还有下半夜的才回家。
若没有出去,灯光也是很迟才熄灭。
有时,很想特意去找夏捷,想衷心劝告,就算再年轻,身体也经不起这样掏耗。
心里也很清楚,夏捷根本不想跟他有交集,就算相遇微微的点头也可能是两人关系的极限。
若听到他的这番‘肺腑之言’,只怕适得其反。
罗自新回家随便洗洗,倒头便睡。
午夜梦回之时,起身解手,便忍不住朝窗外探看,对面三楼的灯光依旧炽亮着。
住在那里的人是他绝对不能碰触,也不能有任何情意的。
就算是朋友之情也不可以有,因为感情的堤坝一旦出现了豁口,后面喷薄而出的将是他所不能控制的。
一旦失控,那又是一段独自哀伤的恋情。
在他好不容易平复失恋的情绪之时,绝不敢再轻易的沾惹。
秋天的清晨很是清冷,有时候他特意起的早,只为了在门口遇到出门上班的夏捷。
看夏捷穿着淡色的外套,衬里面的白衬衫显得十分清爽。
两人只是微微一笑,点个头算是打了招呼。
收到这淡淡的笑意,心里便觉得一天都心情愉快,只是他在心里再三告戒自己,那人根本就不是同种人。
“自新,晚上一起吃饭,庆祝你自力更生一个月。”
下午接到黄彬的电话,罗自新面色铁青。
这地狱里煎熬一个月,黄彬连一次都没来,甚至连个电话短信也没有发来问候。
只有方母时常来,都是趁他上班之时,把换下的脏衣服拿去洗,再把洗干净的衣服叠好送来,还送了许多零食小吃,就怕他饿着似的。
既然晚上一起吃饭,罗自新便难得准时下班。
这一个月,他消瘦了许多,为了工作,时常错过吃饭时间。工业区的伙食质量又差,根本没有胃口。
看看镜中的脸庞,眼下深深的黑眼圈,头发老长,脸颊消瘦,衣衫皱巴巴的,哪里还有早先风度翩翩花花公子的模样。
这样出现在黄彬他们面前可不行,只是现在去理发洗澡已经没时间了。
他只得挑了一件花梢点的衬衣,好将众人的视线都集中的衣服上。
罗自新打理妥当,出门之时,恰好碰到刚下班回家的夏捷。
早上出门时碰到,晚上下班时又相遇……
罗自新根本不敢再盯着夏捷看,只是胡乱笑了笑,便低头匆匆朝往前走去。
“那个,罗先生……”夏捷突然开口。
罗自新怔在原地,表情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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